白侍郎府邸的后门处。
只见停住脚的两人身穿夜行衣,头戴斗笠。
整个人包裹在黑色布料中,除却眼耳,其余的都被遮的严实。
其中一人扭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瞧了瞧后院。
忽听见其中一人说:殿下,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让父亲发现臣带二皇子离营,不是好事。
说话的人正是平关伯府的嫡世子宋沧恩。
而另一位被他称作二皇子的人,便是汝漓。
汝漓闻声轻点了头,道:有劳世子。
说罢,他伸手推开了未上锁的门。
吱嘎一声,声音不小,却无人前来。
这白府,已让白瑚回来前后打点完了。
此时后院无人看管,给汝漓行了方便。
他照着宋沧恩说的路线,七绕八拐之后,停在了一处白墙前。
这墙里,便是白双的院子了。
寝房挨着这白墙,而他脚尖轻点,轻松的一跃而过,稳稳的落在了寝房的窗户后。
时下酷暑。
京城的夜间虽有几分凉意,但是像白双如此,房门紧闭着睡觉是夏日少有的事。
汝漓见状心中一紧。
他早听闻白双在维罗府病了一场的事。
若非得知她病了许久,汝漓又怎可能会忍不住,一定返回京城看看呢?
好在窗户未锁,他轻巧拉开,未惊动任何人。
翻身而入香气扑鼻的房中,他想起了那一次,在宫中时,白双也是如此进了自己住的屋子。
床上的人面朝里、背朝外,明明觉得一阵阵的寒意袭身,但她却还是不盖被子。
汝漓上前,借着快要燃尽的灯烛火光,看到了这三月来,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双儿。
他没忍住,低低的呼唤出口。
白双在睡梦中听着这声音,自当以为是做梦,只是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
低身为她拉好了被子,汝漓将怀中的信封塞进了她的枕下,意外发现,想要替换的那封信也就放在枕下。
他顺势将之前那封信收在了怀中。
白双多可怜,就只有守着没有生命力的白纸黑字,想他念他。
汝漓心下一软,摘下了遮住口鼻的布料,弯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而这一吻,却让身下的人朦胧睁眼了。
汝,汝漓?
似是不可置信,白双陡然睁大了眼,却觉得头疼欲裂。
汝漓闻声心下一惊,随即后退了半步说:双儿,你,你发热了,快些叫你侍女找大夫来。
额上的馨香和灼热,此时都还留在他的唇瓣上,久久不能够散去。
但是他不得不离去。
知道他还活着的人越少越好,而且白双万万不能知道他还活着。
太子还在怀疑中,往后,当然最先调查的人,会是白双。
汝漓明白,她知道的越少,危险便越少。
他不愿给她添麻烦。
说罢,他强压住了留恋,便要离去。
哪知床上的人挣扎着起来,留着眼泪说:汝漓,别走!别走就算是梦,也等我醒来后再离开好么?
白双以为是梦,发热的她一下地就跌倒了,双手只能抓住他的衣摆。
汝漓低头看着她这样,于心不忍。
一炷香,便是两刻钟的时间。
他便陪着她,等她睡着吧。
将地上的人打横抱起,汝漓抱着她回到床上。
此时门外传来秀儿的声音,小姐,可是梦魇了?
许是听见了屋子里面的动静,她才前来查看。
但屋子里,白双只是紧紧的抱着汝漓的脖子,生怕他离开,哪里有心思去听别人说话、同别人回应?
小姐?
没有得到回应的秀儿欲开门进入,汝漓眼疾手快上了床,同她盖在了一床被子中。
屋子门被打开,烛火也在这一瞬灭了。
秀儿看不清里面,只小心翼翼的往里面一边走,一边试探道: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若白双再不回应,恐怕秀儿就能发现汝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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