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月例會

    每個月第一個週二早上是月例會，全體店家主管，還有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都會來十色開會。羅仲錫今天比較早到，準備整理要開會的事項。羅仲錫沒上班的幾天，他都住易喜家，兩人黏踢踢得做愛，吃飯，睡覺，雖然沒有講明，可是兩人都有戀愛的依賴感。開始有點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同進同出。

    易喜一進店裡，就去更衣，準備進廚房。羅仲錫則準備進辦公室，他遠遠得看到宋子祺坐在辦公桌前，走近，才看到旁邊坐了佩娟。情況有點尷尬，但是面對面看到了，也只好打招呼。宋子祺因為不知道週五發生的事，只覺得氣氛怪怪的。

    「怎麼這麼早來？」他只能擠出這句話。

    佩娟拿著自己的ipad，若無其事得微笑，就像平常一樣。「剛看你和小廚助一起進公司，該不會已經同居了吧？」

    羅仲錫只是尷尬一笑，沒有回答。

    「那你有告訴她週五的事嗎？」佩娟笑著，可笑得很曖昧，讓宋子祺一看就知道週五發生了什麼。

    宋子祺對羅仲錫說：「你還有體力玩這麼大？」羅仲錫偷偷推了宋子祺一下，要他別提了。

    佩娟倒不太忌諱宋子祺在這裡。但羅仲錫覺得很彆扭。宋子祺也感覺出來了，這兩人間的事沒那麼簡單。「我先去把包廂打開，大家應該都快到了。」宋子祺說。他只能藉機離開。

    「我有話跟你講。」佩娟關上辦公室門，對羅仲錫說：「別以為我會離職。我想過離職，但是我在展豐待這麼久，我憑什麼在這時候離職。我為什麼要離職，讓你無後顧之憂！總之我不會走，我看到你也不覺得尷尬。要尷尬也應該是你尷尬。但我也不會沒格調得去癡纏你，你放心吧！」她講得很冷淡，但字字清楚，每一言每一句都增加他的愧疚。不過羅仲錫知道她的個性，這確實像是她會做的決定。

    不管她做什麼決定，羅仲錫都沒有資格說任何一句話。其實他還有點放心她沒離職，她過得好不好，至少在他眼前。「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還是只能跟你說對不起。」他說。他心裡蠻難過的，沒想過會這樣傷害一個這麼好的朋友。當她在眼前，他犯的這些過錯歷歷在目。

    「你的對不起沒有任何意義。」佩娟冷冷得說。雖然她嘴上這麼說，但看著他的表情，她知道他心痛又懊悔，她更讀得出來：羅仲錫雖然自己不覺得，但其實她在他心裡其實有一席之地。

    佩娟清楚他的軟弱，這一瞬間她其實有點期待，期待他的擁抱。兩人沉默了三分鐘，這三分鐘感覺有三十分鐘這麼久。但是羅仲錫沒有任何動作。佩娟有點懊惱，懊惱自己竟然還奢望。愛有可能一瞬間發生，但是不愛總是需要時間放下。她講得很堅強，眼眶還是泛淚。

    羅仲錫抽了一張紙巾要擦她的眼淚，被她一手揮掉：「我們去開會吧！」她說。兩個人打開辦公室的門，竟然和去冰箱拿東西的易喜撞個正著。

    易喜睜著大眼睛看著紅著眼的佩娟和表情凝重的羅仲錫一同走出來，三雙眼睛流轉來流轉去，各有心思。羅仲錫顯得極不自在，易喜倒是大方，她微笑著向佩娟說：「您好，我是新的內場廚助易喜。」

    看著佩娟，羅仲錫略顯緊張，但佩娟也維持住風度，冷靜而不失大度得說：「我是採購佩娟，您好。」

    他鬆了一口氣，還好兩人沒有互掐。他注意著易喜的表情，擔心之情溢於言表，怕她會多想。倒是佩娟，主動得跟易喜說：「我們剛在討論開會的事，工作上剛好有很多重疊的部分。」解釋這句，反而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平常羅仲錫和宋子祺是不太關辦公室門的，而剛門是關著的。

    但易喜也拿出對前輩的禮貌，語氣很尊重得說：「不好意思打斷你們了。我也只是剛好經過，廚房還有事情，我得先回去了。」兩人的表現都非常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