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電話(h)

    羅仲錫本來想和易喜窩在家裡一整天，就當一對閒散夫妻，看看電視洗洗衣服做做飯。但是易喜不想。「怎麼了？是因為莫莫讓你不自在？」他問，他很希望她把這裡當成自己家。

    「是我擔心我讓莫莫不自在，家裡是莫莫唯一能自在的地方。」易喜說。她說的，他倒一時忽略了。羅仲錫是明理的，易喜說得沒錯，但同時他的眼神還是有點黯然。這種感覺像是你巴巴得敞開心房，而對方卻小心翼翼大過熱情接受。易喜看出他的失望，而且那份失望是壓抑的。易喜凝視著他：「我們去約會吧！很久沒看電影。」他點頭，心情好像好了些，好像獲得了些補償。

    人家約會都是從看電影吃飯開始，她們倒是反過來了，先從上床開始。第一次一起看個電影，不知道選甚麼，就選個好萊塢大片，肯定錯不了。反正就曼威英雄系列，能有甚麼創意。兩人差了十五歲，興趣肯定是有差。但是看電影時，她們不時偷望一下對方，有時還不小心對上眼了，顯然兩人都是不是太專心。電影結束時，羅仲錫問她：「不喜歡這種片？」

    「我喜歡藝文一點的片。」她說。

    「致青春那種？」

    「算是吧！」易喜喜歡這種片，但是怕他覺得悶。

    「我也喜歡那種。」羅仲錫說。易喜笑了：「少來，你附和我，裝什麼文青，你不是那氣質的。」

    他淡淡一笑：「特別喜歡文青片，因為我的人生，能裝文青的時光我沒機會裝，跳過那個階段就成為了父親。」他說得雲淡風輕，易喜抬頭看他，突然有點心疼，幾乎感覺到羅仲錫的惋惜。

    他們隨便吃點東西，車就開往北海岸看海兜風。易喜慢慢發現羅仲錫其實有很纖細柔軟的一面，有一點點的多愁善感，只是他很習慣用一種流裡流氣的樣子偽裝。車窗外是海，易喜看著開著車的他，覺得自己愈來愈迷戀這樣子的他。

    「幹嘛這樣看我。」他轉頭朝她一笑。他身後的車窗外就是海，逆著光，易喜覺得他很好看。他是值得挖掘的，人和人之間相處以後，外在已經不那麼重要，她突然懂了：怪不得佩娟愛他，愛到不敢點破兩人間的關係，寧可說得不清不楚，拖磨這麼久。羅仲錫騰出一隻手摸摸她的臉，她順著他的手蹭著，像貓一樣。易喜看他的眼神裡，總是滿滿得崇拜和喜愛，這種事情是裝不來的，羅仲錫覺得很滿足。其實他知道一件事，店裡愈來愈多人知道他和易喜還有金寅三人荒yIn的關係，他也想過：甚至有一天莫莫也會知道。但是他覺得沒甚麼好隱埋的，不管世界上的人怎麼看他，會用這麼陶醉眼神看他的，大概也只有易喜了。這樣就夠了，身旁這個女人永遠用這種眼神看他就夠了。

    他轉進一條小路，那條小路往山上蜿蜒上去，有點偏僻。但最後竟然到了一個停車場，大白天的，卻非常空曠沒人。

    「你這樣看我，看得我都不知所措了。」他說。易喜見車停下來了，才回神，臉一紅，說：「只是覺得你有很多層面。」

    車子停在面像山壁的車格裡，車內突然暗了許多。「這是哪？」易喜問。

    「我很喜歡的秘密基地，心情好，心情不好都喜歡來這裡發呆。」羅仲錫拉起手剎車，車停好後，看向易喜。她仍是用那種眼神看著他，眼裡富含著水分，羅仲錫心神一晃，解了他的安全帶就順勢抬起了她的下巴吞噬著她的雙唇。

    他的氣息好熱，易喜一吸氣，滿滿得都是他的氣味。他的氣味就像是一雙臂膀，把她安穩得抱著。易喜覺得自己像是被懷抱的嬰兒，滿滿的安全感。本來只想輕啄一下，但是緊貼的雙唇又變成了交纏，本來放在腰部的大手，不知何時探進了衣服裡，握住了椒ru，車內的空氣突然變得稀薄。他修長的手指捏住胸前的茱萸細細得揉捻著。突如其來的電流讓她倒吸了一口氣。易喜想到這可是在外面，心中有點緊張得去推開羅仲錫。「在外面，大白天的。」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