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失态了。」穆承雨放松肩膀,泄气似的摊开了手脚,不再抵抗盛怒的男人。
白杉城拿开穆承语的眼镜,居高临下得瞪视着在他的兽掌之下投降的羔羊,他近乎无法解释这股发自胸腔的熊熊怒意,穆承雨太温顺了,软懦又听话,几乎是任他予取予求,但他还是觉得不够满足,就像幽深的沟壑难以填平,即使穆承雨总是对着他笑,他还是觉得不够。
那种极度渴望得到某种东西,却发现自己无法,也再也不能从对方身上索取更多。
笛泊郡自然听见了动静,起初就是他设下的小圈套请君如瓮,想看看许久不见的承雨,他还故意在最後一刻揉乱了白杉城的衣襟,准备坐看这一脸无语的衣冠禽兽待会作何解释。
哪想到弄巧成拙,把承雨给赶跑了。
他疾步踱下楼一看,瞬即眯起一双俏丽的凤眼,只觉得眼前的画面怎麽看,怎麽经典,自然而然得好比一幅Jing装的画,简直就像是故事书里的天生注定。
高大俊朗的Alpha单膝跪在浅棕色发丝的纤细男子面前,他的目光冷峻而沉着,一瞬不眨得凝视着垂睫不语的男子,黏着的视线近乎镀着虔诚的保护色,男人一手拖着对方的脚踝,强势得将掉落的鞋子套回男子的脚上。
而男子眼帘半垂,以安静的姿态任由男人的摆布,却不是出於柔弱的服从,反而是一种爱惜的包容,正如他所端坐的位置,永远都比单膝跪在他身前的男人高人一等。
等穆承雨惊觉到笛泊郡的存在,他如此失态丢人的一面,已经不晓得被这位身分高贵的私宴主人给探究了多久,穆承雨大为羞窘,正要起身向笛公子致礼,却发现方才跟白杉城拉扯的过程中,自己居然扭伤了脚踝,这会路要走的更跛了。
白杉城见状忍不住又想开口斥责他,这见着自己好好的话不说清楚,偏要瞎折腾让他在後面追着跑,这会崴了脚,看他待会是要怎麽走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反倒是笛泊郡连忙把穆承雨带回了房间内,并打电话叫人请医生过来。
「真是不好意思。」待医生看过之後,穆承雨按着脚踝冰敷,边向一旁擒着蕾丝摺扇打风的笛泊郡道歉:「麻烦笛公子了,刚才外面打翻的东西……」
笛泊郡摆手,叹道:「傻瓜,那种东西怎麽样都无所谓,再说我们两家是什麽关系,你跟我也太见外了。」
穆承雨低着头,腼腆得笑道:「你这麽说让我更惭愧了。」
两人轻柔的言谈一来一往,笛泊郡身上自带着一股幽兰的花香,对比着穆承雨清新淡雅的香气,显得浓艳又神秘,一时间屋内的空间充满了馥郁的甜味,奇异得加温了室内的温度。
白杉城迈着高挑的长腿,在落地窗前来回踱步,豪华的内室窗扉大敞,清明的月色潺潺流泻近来,蔓延在沙发座上相谈甚欢的两人身上。
笛泊郡柔腻的肌肤宛如蚌壳里的珍珠色,而穆承雨却像是被银波般的月光浆洗了一翻,透白的宛如被缝织了点缀的星光作花纹。
「怎麽许久不见,总觉得你清减了不少,很忙碌吗?」笛泊郡交叠着修长的腿,倾身凑到穆承雨耳边低声问道:「身体要顾着,你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嗯?」
穆承雨也不免将声线压得更低,温言答道:「还好,差不多都一样。」
笛泊郡嗔了他一眼,道:「我可不信,城少就是个会摸鼻子上脸的性子,你还当我不知道他怎麽压榨你。」
穆承雨失笑道:「没有的事,我能做的事情也不多。」
两人不约而同得将视线拖曳到被谈论的男人身上,白杉城敏锐得回过头,不明所以得蹙起眉头,英俊得一塌糊涂。
然而在场的另外两人,早就司空见惯。
笛泊郡优雅得将摺扇轻抵在唇上,掩住了倩丽的笑靥,穆承雨查觉到了白杉城的表情在刹那间凝结,心里喟叹道,所谓倾城一笑,便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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