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冀处理完私事时,外头的天都暗下来了,木窗外头种着梅树,淡雅的花香飘进屋内,他随手将一叠公文放在案上。刚站起,诡异的疼痛再次袭来,竟跌回椅上,两眼发黑看不清眼前事物,甚至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渐渐抽离身体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然躺在卧房的床上,痛觉已经消失,但浑身却没有力气。
你醒啦!本坐在铜镜前的孙粲听见动静忙走了过来,摁住要起身的应冀道:你再躺会,方才脸色好难看,怎么突然就昏过去了呢?白日里还好好的莫非是又头疼了?孙粲说着,担忧地将手覆在他的太阳xue位置,上回来的太医实在没用,要不我捎信给孙家,要他们帮忙
应冀扯了扯嘴角,拉着她坐到自己身旁位置,不碍事,我已经派人唤上官漳回来了,届时再让他给你调理调理,若是可以,再配个温和些的丸药滋养,是了,怎么眼圈红红的,可是府里哪个不长眼的惹着你了?他面上的笑意淡了不少,瞳孔深处是翻涌的怒火与杀戮,粗砺的手指抚着她泛红的眼底,孙粲强笑道:你真是糊涂了,这府里谁会敢惹我方才合窗吹了风,无事的。
应冀直觉便是不对,但面上还是道:无事便好,
他尽量去给孙粲适应的空间,这段婚姻本身就是不对等的,充斥着利益与Yin谋。他理解孙粲对自己的防备,虽然心里还是介意的要命,但
等会粥就熬好了,你才醒,想来也不该食那些荤腻的红rou,暂时便吃白粥吧!我叫下人撒些细糖又或是你爱吃咸口,撒盐?
见孙粲不确定地问他,应冀失笑道:你决定便是了,咸的甜的不都一个样!你用膳了没,要不一起用些?他的信任不像作假,孙粲不由扬了扬嘴角,眼睛里都有了些神采,自然是要同你吃的,不然还要和谁?你这边没人,要像方才那样怎么办!
应冀浅浅地笑着,只是眼里并无多大情绪,拇指与食指无意识地摩挲。其实应冀摸不准孙粲的心思,喜欢不喜欢的,说说太容易,即便真的喜欢只怕她心里还装着许多东西,到底是隔着一层啊!
不过无妨,他会慢慢地渗透进孙粲的生活,一点一点地叫她依赖上自己
是了,方才瞧见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那是什么?孙粲去将那东西拿来,自顾自拆了,却见包着的是一颗颗茶色的像糖块似的东西。
这是药糖,接你的路上买的,想着你早上说嗓子疼。吃这个好,这个吃着润润嗓子也舒服。应冀拿了一颗,要塞她嘴里,不料孙粲下意识躲开。
应冀眸光一滞,伸出的手僵着,好不尴尬。
气氛顿时变得诡异,孙粲不自在地拢了拢鬓发,眼睑低垂,你突然这样叫我吓了一跳,上回你你给我吃了那个糖块我不是有意要这样对你的。
她这样说,应冀便想起来了,那时候他气孙粲对他像是阿猫阿狗般随意,故而也不打声招呼便塞了糖块给她,初衷虽不是什么好的,但万万没想到这个她是沾不得的且还吓着她,引得旧疾突发,好好的请安礼也没了。
后来应桓把他叫去训了一顿,又见他穿得单薄,将御赐的大氅给他披上。
罢了左右是自己种的因,只能自己尝的果。
阿冀生气了吗?孙粲见他沉着一张脸,眉眼隐隐透着狠戾之色,这人怎么变脸和变天似的?
明明是自己吓人在先,倒弄得是她罪过了。
见应冀不吭声,且冷着一张脸,她登时就甩开那只与自己交缠一起的大手,不悦道:你既然要甩人脸子,那我也不碍你眼了,我走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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