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有空的话,我真想跟你妈妈喝一杯。”
谢菲尔德低声打断她:“够了,罗丝。”
罗丝没有看他:“请叫我罗伯茨女士,谢菲尔德先生。”
安娜倒不认为罗丝的话羞辱或冒犯了她,反正罗丝口中“跟谢菲尔德在一起十九年的女人”并不存在,就算存在,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只是忽然意识到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理想中,她能对着全世界宣布谢菲尔德是她的情人;现实中,她却是个不敢跟谢菲尔德前妻对视、不敢跟谢菲尔德拉手的胆小鬼。
安娜对自己很失望。
她觉得自己的勇气好像没有想象的那样坚不可摧。
安娜蔫头耷脑地走进一家有遮阳伞的冰淇淋店。进去之前,她低声对谢菲尔德和罗丝说:“你们在外面等我吧。”说完,她心事重重地走进了冰淇淋店。
谢菲尔德还是第一次看见安娜这模样,眉头紧蹙,鼻子也皱了起来。她一向在意自己的外表,今天口红被手指抹到了下巴上都没有发现。罗丝对她而言,重要到这个程度了吗?
他走到最外面的遮阳伞坐下,揉了揉眉心,很想就这样带她离开,让她远离这些是非。但他又想残酷地知道,在世俗和爱情的前面,这小姑娘究竟会怎么选择。
几分钟后,安娜端着两杯樱桃汁冰淇淋,用胳膊肘儿顶开玻璃门,走了出来。
她将稍满的那杯放在罗丝的前面,另一杯插上吸管,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喝了两口,她忽然皱起眉毛,叹息一声,靠在塑料椅子上,脚在地上蹭来蹭去,磨出沙沙的声响。过了一会儿,她猛地直起身,继续吸冰淇淋,直到融化的糖水被吸得干干净净,然后开始用勺子舀冰淇淋。种种情况表明,她在拖延这次谈话。
谢菲尔德闭了闭眼,手指在腿上轻叩了两下。
他真是无耻,居然吃自己前妻的醋,还逼迫一个不满十九岁的女孩,在他和世俗的眼光前做出选择。
她再怎么勇敢,也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女孩而已。这时候应该是他保护她,而不是让她独自面临这种情况。
谢菲尔德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刚要开口,就见安娜放下冰淇淋杯子,用玫瑰色的舌头舔了舔上嘴唇的nai油:“是这样的,罗丝阿姨,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是个抛弃妻女的混蛋,我妈妈更没有那个能耐,能破坏哪个已婚男士十九年的婚姻,他是——”
说着,她的脚又开始蹭来蹭去,瓷砖地上都是她运动鞋磨蹭出来的痕迹。
不想再让她为难,谢菲尔德握住安娜的一只手,接过话头:“她不是我的女儿,”他轻拍了一下安娜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紧张,口吻平静地继续说道,“是我现在的情人,未来的妻子。”
罗丝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情人?未来的妻子?这是哪个国家的俚语或暗语?”
谢菲尔德摇了摇头:“不是俚语或暗语,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是我的未婚妻。”
就像被重物撞头一般,罗丝脑中一片空白,张了张口,震惊到失去言语。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想法,比如端起眼前的冰淇淋杯,从谢菲尔德的头上浇下去;或是握住安娜的手,带她远离这个老色狼;抑或是像个不理智的母亲一样,怒斥安娜为什么要和这个老色狼在一起,哪怕自己之前还对这个老色狼余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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