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任何离人伤心感。
寝殿寂静风声不闻。太子独自一人面对这几只的寂静,渐渐品出一丝冷漠的味道。
他心中痛楚加剧,却连痛楚的头绪都寻不出来。他看着一件一件熟悉之物,一颗心都已揉碎,却又不知道向何处控诉。
李元雍轻轻躺在榻上。
那丝竹之声断断续续,隐约吹的是一首离歌,歌尽落魄,有诗云:
圜户杳其幽邃兮,愁人披此严霜。见河汉之西落,闻鸿雁之南翔。
山有桂兮桂有芳,心思君兮君不将。忧与忧兮相积,欢与欢兮两忘。
李元雍慢慢伸手在玉枕下摸索,那袖箭依旧还在。他将那沉甸甸的铁铸之物咔嚓一声,合在了手腕上。
从此之后,艰难险阻,风雨交加,都靠他自己来阻挡了。
太子和衣而卧,心神渐安,甚至小睡了片刻。
月落梧桐,他才起床,走出大殿。
秦无庸双目shi润。扶住了李元雍颤抖摇晃的身体。哽咽道:“殿下……”
李元雍挥手道:“无妨。”
他环顾四周,见柴卢并那位将军驻守宫门,须臾未离。他想了想,说道:“抬起头来。”
杜光嗣愣怔抬头。他面容英俊五官硬朗,历练风霜自有武将风范。
明光铠甲衬得他身形挺拔。气势稳重。
李元雍看着他。面上悲戚之色渐浓。忽然说道:“明日起,你便调守上阳宫,做孤的中郎将罢。”
杜光嗣不胜诧异,仍旧抱拳躬身道:“是!末将领命!”
第一百零四章 行书
太子忽一日兴起,驾青牛车,与裴嫣穿越旌旗蔽日,鼓乐鼎沸,沿途站满虔诚膜拜的善男信女的朱雀大街,独自前往兴国寺。
兴国寺背城临水,殿塔廊庑,极尽庄严。为三藏西行取经始,世佛法流传地。取佛法流传无尽未来、天下太平之意。
正值法门寺万人空巷迎请佛骨,长安百姓无不欢悦。反衬的这护国大寺枯叶飘落,寂静荒冷。
裴嫣看李元雍脸色,笑道:“昔日迦叶尊者曾托者天心,在华首门中守衣入定、待佛下生、续佛慧命,方得大成。”
李元雍举目看着雄伟壮阔的大雄宝殿。忽然意兴索然,道:“众生不识本性,妄自贪著。即使坐在殿中打Jing进禅七,克期取证,又有多人证悟?随孤回宫吧。”
长安大街摩肩接踵,人chao汹涌。
裴嫣握住车辕,笑道:“萧右相发心修缮法门寺,长安多少权贵慷慨解囊。长安多少年没有这般声势喧腾了。”萧卷笃信佛乘,特命山陕冠樊八寺开坛祈福,为太子祈祷乾定心神,并百姓概览大唐国宝重器,迎请佛骨。
佛有大乘。自洛阳至长安车马昼夜不绝,沿途张灯结彩无碍檀施。神策军甲胄鲜明,刀杖齐全,名僧法师鲜衣拥奉。
右相秉持朝政过半,无一人可抗衡。他迎请佛骨代太子礼赞佛法,对舍利虔诚供养,寺院大小乘并弘,显密圆融,更是满朝艳羡。端的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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