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圭还和我说了一些话，大抵是一些他和谢如璋小时候的事情。

    他还和我说了一些老板、英生和金的过去。听他说话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条理清楚，言语简洁。他见我听得认真，问我：“难道你不知道吗？”我摇了摇头。他笑道：“是你不想知道，还是他们不愿意告诉你？”我皱眉道：“这有分别么？我不希望别人探究我的过去，自然也不会主动探究别人的过去。我完全可以理解他们对我有所保留。这是尊重。”

    他又轻笑了一声，似乎还想说什么，通讯器的提示音响起，英生来了。

    我们站起来。他捻了捻手中的烟头，道：“June，你先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道：“我得和老板他们在一起。”

    他笑道：“这算是站队吗？”

    “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立场。”我道。

    “你的立场是这里么？你只是内疚了。虽然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他毫不留情地戳穿我。

    我正要辩解，他摇了摇头。

    他此时给我的感觉和我父亲一样，隐隐的压迫感，我很难反抗。

    “June，你没必要太过担心。桐木英生和大小姐签过协议，我是不会对他动手的。只要他愿意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我，我也不会为难酒吧里那些人。”谢如圭淡淡道。

    “但是否如实，这个标准难道不是你决定的么？”

    他笑道：“那是自然。我总得要为九龙寨考虑。正如你所说，我也有我的立场。”他顿了顿，又道，“或许你会觉得我不近人情，不过我一向坚持，我可以对任何人温柔，但是我得有我的底牌。”

    我心里触动了一下，表面依旧默不作声。

    他抚了抚我的头发：“当然，如果你要坚持，我不会拦你。何况……我看那日的视频，教父似乎挺中意你？”

    我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他眨了眨眼睛，深蓝色的眸子在千叶城的夜色中总是显得很温柔。

    “没什么，威胁罢了。”

    为什么谢如圭不愿意让我和英生碰面？他之所以在酒吧里叫我出来，是为了错开我们吗？难道他认为我无意中参与了教父的计划？

    我的大脑很乱，去年的复活节于我而言，就像一部爆米花电影，我隐约知道那天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细节全部记不清楚。老板说我那天喝醉了酒，和酒吧里的人胡闹，还把教父灌醉了，让他跪在我胯下为我口交。是真的吗？那名教父没有在我脑海里留下任何印象。我甚至没有记住他的模样。

    我越想越觉得荒诞，不由否认了自己这个荒谬的猜测。我凭什么认为他们这些大人物的计划会和我有关呢？或许……或许谢如圭只是不想看到我和老板英生走得太近。毕竟他已经认定我是他和谢如璋的所有物了。

    我胡思乱想地走在千叶城的街道上，只觉得身体忽冷忽热。我根本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正常思考。

    我忽然想起，按照排班表，今天晚上我本来是不会出现在酒吧里的。其实谢如圭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参与这件事情。

    我仿佛拖了一具生锈的身体回到“猪栏”。我实在难受得很，蹲在小区垃圾处理厂的墙角吐了一会。

    呕吐物的酸腐味让我更加反胃。

    我有些赌气地想，如果一周前我没有答应小七和他去实体书展就好了。我不用经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也不用为这些奇怪的事情挣扎。我应该待在房间里睡懒觉，看看Trigger的视频，喝喝牛nai。也许父亲说得对，过重的好奇心会杀死我自己。

    但是我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我总是这样，遇到困难就选择逃避。其实大象一直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