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晨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男人,偌大的卧榻只留下她一人,倒有几分凉意。
虽然没有男人炙热身子的压迫,但是她的鼻腔还是萦绕着男人的似有若无的味道。
她撑起不着丝缕的身子,扭头看向窗外。
此时窗户已然打开,外面的阳光撒在屋内,在地上形成了一道光影。
她扭了扭身子,发现自己浑身都被人扭过一般,有些难受,私下出传来阵阵清凉的感受,倒是给盛夏的早晨带来些许凉意。
她叹了口气,妹妹的失踪想来让主人很生气吧,身为贴身女奴,自己却老是给主人添些麻烦。
主人滔天大的怒火,自己也得承受着。
她就着赤裸的身体活动了下关节,然后艰难地挪动自己的身子,想要爬起来。
下体虽然上了药,但还是有细微的不适。
“姑娘。”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冷清的女音在门外响起,同时并开始推开门,似乎要走进来。
岳晨浑身一震,不太愿意一身赤裸展现于人,连忙说道:“你在外面守着就好。”
“姑娘,我将衣服放在外面了……”毫无感情的女音听起来并不像是欧阳府里的任何一个仆人,倒是很像暗阁里的女子,“穿好衣服后,我再来。”
说完,就听到门外房门一关,但是女子没有离开屋子,只是站在门口,仿佛等着她穿好衣服就闯进来。
岳晨低头将衣服穿好,她发现这一身竟然是粉嫩的少女装,是苏夜的风格,正想着吩咐外面的侍女,却没想到自己刚扭过头,女人就已经开门闯了进来。
“姑娘。”女人的面容寡淡地像一瓢清泉,她递过来一份手卷道,“主人去上朝了,奴婢来替你打扮。”
说完捏着她的手,握住她的命门,不由分说地将她拖至屋里,将她按到小凳上后,又立即点住他的xue道,沉声道:“都是为了主人卖命,别让我下狠手。”
当女人的一双手将她彻底打扮好后,铜镜前的女子,头挽着垂挂髻,头上簪着几只梅花小簪,左右各插上简单的凤钗,挂着粉色珠子的流苏,头型摆动,珠子之间碰撞出清脆动人的声响,面上简单的涂了脂粉,眉心上点了几滴胭脂,像是一朵梅花,左右留着厚厚的刘海,不仔细看,是看不清她额上的奴印,如果不是她此刻面目愁容,她现在更像是一个不经人事的少女。
岳晨看到铜镜中的自己,大惊失色,可自己的xue道在被女人捏住时已经被点上,她除了一脸挣扎地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打扮成不属于自己的模样。
“苏夜小姐失踪,这是莫大的丑闻,这段日子,由你来扮演苏夜小姐,听候主人的差遣。”女人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机械地念着这些话,“这段日子,你的衣食都是暗阁里的女子服侍,奴婢名叫山花。”
山花?花三?
若是花字科,能有这般手艺倒也正常。暗阁花字科的女子大多都是潜于青楼教坊,收集江湖和朝堂上的消息,不光身手了得,易容潜伏,打扮梳妆的手段自然也比其他科的要强。
她知道,既然是主人的命令,暗阁里的人只会百分百去执行,包括她自己。
她没有说什么,两人都不是爱说话的性子,大眼对着小眼,沉默了良久,山花才说道:“姑娘该用膳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扮演(二)
她唯一能模仿苏夜的,只有那一手女红。
所以她吩咐这山花给她带了汗巾,绷子,针线。
“你竟然还会绣活?”山花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她的效率到也快,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把她要的给她准备好。
但是看到岳晨的刺绣后,山花的话变成这样:“你竟然真不会刺绣。”
绣了一天的功夫,岳晨也就只奉献了一个绣的像虫子的鲤鱼绣帕。
“勤能补拙。”岳晨说道。
山花看了她一眼,眼底没有任何思绪,也没有做声。
岳晨倒觉得这样很好。
然后将那条绣好的鲤鱼秀帕揣在兜里。
晚上的时候,山花伺候岳晨用晚膳,并告诉她,主人去赴宴,会晚些回来,让她等着主人回来再睡。
岳晨点了点头,以前她还是晨儿的时候,每夜都是等着主人归来,侍寝入眠的。
墨色侵染至整个夜空,而主人的卧榻旁,岳晨还是点了根蜡烛在那绣着花。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迷上了绣花,虽然练到现在,也不能将那些简单的花样绣出多好的样子。
但是却能让她心境平和下来,她满意地看着自己手里一朵桃花挺立在秀帕上,却突然发现外面有熟悉又陌生的呼吸声。
她听过男人平日里缓慢悠长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也听过男人情动时分搅动得她几近失禁时的呼吸声,却没听过他如此痛苦难耐时的呼吸声。
她放下了秀帕,慌忙之中,矮凳跌倒,竹制的矮凳与地面发出噌的声音,在岳晨的心中像是敲了一下铜锣一样。
岳晨开了门,之间庭院之中的石桌石凳上,男人撑着脑袋,冷清色的月光洒在他白皙如玉却被酒Jing染红的脸上,冷热交替,徒生几分妖孽之感,桌上放着几坛已经开了封的酒,酒香四溢,岳晨即使没有品尝酒味,却也感受到几分醉意。
岳晨站在门口,快步像欧阳醉走去,只见男人抬起眸,氤氲的眸子闪着迷幻的光芒,男人薄唇微张,面露温柔,竟然说道:“阿夜……”
岳晨愣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带面具,摸了摸自己的发,还梳着少女的发髻,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衣服,粉色襦裙。
原来让她打扮成岳夜,竟然是为了现在?
岳晨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像是一根针扎进了自己的心室,每次血ye流过时,都能感受到那钢铁如冰的带来的触感。
她摇了摇头,玉石敲击发出的脆响让她冷静了下来,吐了口浊气,步伐坚毅而缓慢,站在他的面前,垂下腰,轻声说道:“主人,我不是阿夜……”
岳晨和岳夜最大的区别就是声音。
一个如黄鹂初鸣,一个如寒鸦低嚎。
那人的眸色冷了下来,脸上闪过戏谑的嘲讽,说道:“也对,阿夜已经跑了。”
他低下头,似乎是自嘲般的笑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看着弯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女人胸口裹得很严实,因为这是那个女人的打扮,半分春光也不露。
男人一把抓过她的衣袖,顺着她衣袖里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低头顺着衣领处,看着她起伏的胸膛,竟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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