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几天补足了睡眠又输了几天ye,余微的病终是好了。陈更悬着的心也放下,嘱咐她回学校好好休息,也暗暗告诫自己考AP(大学先修课)之前也不能熬夜伤了身体。
等到难捱的AP周过去,转眼余微也该上战场了。陈更怕扰乱她的心态,于是也没有和她发短信,只能单独又去了次卧佛寺寻求安慰。倒是余微主动给她发消息汇报自己身体已好转,还顺面递上最新的情报徐行的确过了初审,意味着六月他也会来北京。
是福是祸都躲不掉,那不如就这样坦然面对好了,陈更想。不就是一起吃个饭吗?未来还有那么多需要面对的场景,不差这一个。
六月的那两天过得格外漫长。她破天荒地关注起那B市的新闻,记者去了她的母校采访。林荫道上挂起了高考加油的横幅,老师们穿着整齐的红色套装喊着加油口号,望子成龙的父母们蹲在校门边的路沿上。铃声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从门口出来,带着笑意又或者忍住泪水。
这拥挤又缓慢挪动的人chao里,本该也有她的。隔岸观火的感觉并不那么好受,本想早点给余微打电话,又怕万一余微没发挥好,打过去是火上浇油,陈更只能忍住。
王应呈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看你出神好久了。
这两天好朋友高考,我担心她。
现在已经考完了吧?
是啊。陈更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百无聊赖地在桌上画圈,让她好好放松放松,我晚上再找她聊。
是上次在你学校你指给我看的那位吗? 王应呈微微蹙起眉。
是啊。 陈更低头盯着自己画的圈,似乎要把她吸进去似的,不知道她发挥得怎么样。
王应呈没有再说话。盯着陈更的头顶沉默了一会,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静静走开了。陈更这时才回过神来,有些惊异他出乎意料的举动,又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埋头写起了作业。
只聚Jing会神地写了一小会,陈更的思绪又飘远。她安慰自己,余微一定是十拿九稳的,不用太过担心。她这么想余微得偿所愿,其实和T大的食堂毫无关联。余微拥有她不曾拥有的矢志不渝,所以她最希望的,是余微能替她走完她没有走到尽头的路。
徐行的绝处逢生也有些出人意料。陈更已经忘记徐行还拿过省一,或者说是她不曾关心。离开B校后,她开始对徐行滋生出一种微妙的攀比心:徐行没有考好,她会幸灾乐祸地想你也有今天;当余微告诉他徐行考了一百名,陈更又有些为他惋惜。和故人的暗暗比较,让她找到了和过去的藕断丝连:从仰望到平视,花了她快两年的时间。
余微知道她喜欢徐行,而两人之间的暧昧,陈更却从未提起。从小余微就对中学时代的脸红心跳嗤之以鼻,她就算告诉了余微,那时她也只会哈哈大笑,再会劝自己放弃的;她更害怕被老师发现她和徐行的关系,不想被戴上早恋的帽子。
爱?中学生懂什么爱? 班主任在班会上说,隔壁班谈恋爱的那对成绩都下滑了。本校高中都考不上,爱什么爱?
那时候的陈更坐在第一排,仰头看着眉飞色舞的老师,心跳如鼓,脸色苍白。
她不由得想起最近一次期中考试,她的第二十四名,被揉碎的成绩单和老师失望的眼神。放学后,陈更被单独叫到办公室,班主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怎么退步这么多?
她低头,有些难堪地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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