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放榜的日子我原不知晓，几次问了折思谟，他却总不答我，只一直去扯些旁的事情，叫我问不下去。

    我拿他无法，只得悄悄找隔壁兄嫂打听。

    待到了那一天，折思谟早早便出了门。我在门边看他走远，才又一个人回院子里等着。

    但左右仍是等不住。

    过了会儿，隔壁院子响了人声，又起了晨烟。我在院中又挨了一些时候，终于还是坐不下去，起身去隔壁院子找兄嫂帮忙。

    隔壁大哥生得憨厚，却和我一样，一个大字不识。倒是嫂子，因着之前在城中大户家小姐身边做过丫头，跟着小姐一起识过些字。大哥听我说了缘由，乐呵呵地便叫上了嫂子，又将家中小娃娃一把举到肩上坐着，说道今日一起去巡抚衙门见见世面，也叫小娃娃从小沾些喜气，以后进了学堂便知道用心念书。

    我们一行人走到巡抚衙门口，那放榜的高墙外已挤了几圈的人。

    大哥心疼嫂子和娃娃，将娃娃从肩上放下，塞到嫂子手中，便转身去那人墙里挤了。

    我想和大哥同去，大哥却嫌弃，说我身子骨看着弱，铁定是挤不赢人的，不如在外面陪着嫂子和娃娃，也好做个照应。

    我便只能规规矩矩地牵着娃娃手在外站着，眼看着大哥一点一点推过人墙去。

    隐约听着大哥的声音在问，“可有一个叫做折思谟的中啦”，我仔细去听，手臂却突然叫人一捉，吓得我几乎叫出声来。

    “你在这儿做什么？”是折思谟的声音，隐隐似还有几分怒气。

    我转过头，望着他道：“可中了？”

    他也不答我，只将我牵着娃娃的手扯过去。我怕伤着娃娃，立刻将娃娃松开。折思谟扯过我手，再微微一拉，便将我拉到他身边，与嫂子和娃娃离得有些远了。

    嫂子脸上有些诧异，正好这时传来大哥高喊的声音：“你家兄弟高中啦！中了第一呢！小兄弟有福啦！”

    我忙转头去看折思谟，道：“可是真的？！”

    他却望着我发愣，末了只说了句：“便如此开心麽？”

    那只宽厚手掌将我手握得更紧，他人也欺身过来，在我耳旁低声道：“我要将状元也拿下来给你，绝不叫你后悔跟了我。”

    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他与我靠这样近，口中说出狂妄却温柔的话，叫我霎时便红了脸，脑中嗡嗡一片，不知该如何答他。

    第二日巡抚衙里设了鹰扬宴，邀了所有榜上提了名的举子共同饮宴。

    我一个人在家，左右闲得无事，便开始收拾行装。

    会试不过几月便到了，早些出发，便能早些到京师，这样折思谟也能早些开始做准备。

    会试比乡试不知难去哪里，想到折思谟小小年纪便要这样经历重重难关，我心里不免有些戚戚然，暗道人界生活着实辛苦，不知为何折思谟却不愿离了这境地，随我去山中寻一处僻静地潜心修行。

    我将一些衣物、用具一一打了包袱，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更的梆子声。

    折思谟还没有回来，我想或许他要与新科的举子们一起饮宴到明晨，便稍做了洗漱，和衣到小榻上歇息。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却突然叫胸口的异样惊醒。

    “嗯啊……”我脑中尚有些混沌，模糊叫出声来，睁眼一看，胸口处正埋了一颗黑色脑袋，在我胸ru上舔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