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煮的过久, 已熬得化开。下官不敢妄断。”他面色凝重道:“但这三种, 皆是寒性药材。世子爷的身子虚亏, 需要温补,太医院开得, 也正是温补的方子。被这样性寒的药材一冲, 短时间内可能是看不出异样。但时日一长, 怕是……熬不住。”
众人皆是大惊之色, 老夫人的一张面孔,更是煞白了。
陈氏混在惊愕的人群中,略低着头,胸腔里也似擂鼓一般砰砰作响。这三种药材,正是她添进宋珽药里的, 为的,就是让他积弱而死。不曾想,今日却被人给查了出来。
她一道在心中暗骂那个熬药的小厮只顾着拿钱,办这种事还偷jian耍滑,一道更深地低下头去,装作用帕子拭泪。
这辅国公府里住了大房,二房,三房。这许多人,只要她不慌乱到露出马脚,一时半会,也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太医没有将话说死,也是明白他们这些世家中自有许多弯弯绕绕的东西,有些世家喜欢遮丑,这一类事情,都是关起门来家法处置。
但他没料到,这素日里醉生梦死的辅国公,这回却是难得的清醒。
辅国公并不迟疑,立时道:“还请太医留步。我这便让人查下去。今日,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他对侍卫们命令道:“速去将与此事相关之人,尽数带到院中,我要一一查问!”
钟义率先抱拳应了一声,疾步下去了。
陈氏见他非要将此事闹大,心中有一瞬的惶恐。但旋即想到,自己从未亲自插手此事,给得也都是现银,不是首饰,便又强自定下心来。
不多时,买药材的下人,存药材的库房,熬药的小厮,端药的小厮等一干人都被带到了院中,独自立了一行。
辅国公走上前,沉着脸色一个个地看过去,突然揪住那个买药材的下人领口,厉声问道:“药是你负责采买的!这件事你肯定脱不了干系,说,是谁指使的你!”
那下人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连连告饶道:“国公爷,您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往世子爷的药里头添东西啊。那药,那药是我买得不错。但夏枯草、桑白皮、紫地花丁这三样也不是什么毒物,只是一些寻常的药材!各府中皆有储备!至于为什么会到了世子爷的药罐里,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
一旁立着的太医也道:“这三种药材,只是与世子爷的病情相冲,但并非毒物。”
辅国公一听,立时挥开了他,抓起另一个库房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看守的时候偷偷换了药材!”
那库房也是吓得脸色煞白,跪在下人边上,叩首道:“国公爷明鉴啊,每日里出入库的药材都有专门的账本记着,您一看便知!真不是奴才!”
他便又把这人挥开,又要去抓下一人的领口。
手指刚探出,却径直抓在了一柄洒金折扇上。
折扇的主人弯着一双桃花眼,语声懒懒的:“国公爷,您这样问下去,谁也不会承认的,倒凭空给旁人看了笑话。”
来人一身华袍,神色倦倦的,像是刚从榻上被人给拉了过来,可不正是宋钰。
钟义也急道:“是啊,国公爷,这样问下去也没结果!依属下看,倒不如一人一鞭子,打到最后总会有人说的!”
陈氏一听,急了眼,忙上前道:“你这是屈打成招!便是招出来了,也未必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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