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香蕉吃完:“我现在没那么讨厌童峻了,听说他又被拒绝了其实是有点悲伤的。”
紧接着他又瞪了叶钦一眼,“别忘了你是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事的!你差点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居然都不跟我说,这是补偿我!
您可真沉得住气啊您!我想采访一下您原本是怎么计划的?是弥留之际让我去听听遗言呢,还是等我在报纸上看见‘巨星陨落’的讣告之后和普罗大众一起为你点三根儿小蜡烛呢?”
听着何玉谦这么无所顾忌地谈论着死亡,叶钦撇了撇嘴,好像自己从来不曾担心过这个问题:“当时没确诊,我不想让你跟着一起瞎担心。”
“说到这个担惊受怕啊,”何玉谦又从果篮里捡出来一颗澳柑,“童峻怎么样?”
叶钦沉默了,他知道童峻的担心未必比自己少,但是他暂时还不知道怎么重新接受童峻的感情,含糊其辞道:“大概像家人一样为我担心吧。”
“家人?”何玉谦吃了一瓣澳柑,若有所思,“叶子,我首先一定明确我的立场,我是绝对绝对站在你这个阵营的。但是童峻不像是一个会为了前夫这种程度的家人不顾性命的类型,毕竟他还有更多的,很在意他的家人。你确定他只是像家人一样担心你?”
叶钦有些不想面对这些问题,因为他本身也有些困惑。
他很确定自己爱童峻,哪怕在他得知自己可能命不久矣的那个时刻他也是确定的。
但是和从前不同了,他现在有了叶芽。他人生的排行榜上的第一名,从来不是他自己,但现在也不是童峻了。
童峻说他要重新追求自己的时候,叶钦的心情是复杂的。因为他觉得在无数次的剥茧抽丝之后,童峻或许终于有了放手的决心,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好像又回到了最初很相像的轨迹上。
但叶钦心里也明白,其实那个轨迹从起点就是偏离的,永远也到达不了终点的。
他分不清这些错综复杂的轨迹,所以他没有前进的决心。
何玉谦的声音从洗手间里传出来:“这些车厘子很不错,你真的一点都不能吃吗?我这不白拎了一道儿吗?你知道现在那家卖进口水果的破超市要排多长的队吗?但是只有他家的水果最新……”
病房门口轻轻一响,打断了何玉谦的婆婆妈妈。
童峻提着午饭进来了,他把东西放下之后,弯腰摸了摸叶钦的额头:“今天还疼得厉害吗?”
闻见那一股药味,叶钦没由来地一阵心安:“比昨天轻多了。”
“想去洗手间了吗?”童峻托着叶钦的腰,小心地扶着他坐起来一些。
叶钦想,但是这两天童峻帮他解决个人问题的方式实在是有些羞耻,他赧然地看向靠在墙上饶有兴致地吃着车厘子的何玉谦:“小何总也在。”
到了何玉谦表明立场的时候了,他乐呵呵地含着果核,轻描淡写地表明友军身份:“是啊,我也在呢。”
叶钦对这种近乎出卖的敷衍表示愤怒,他气冲冲地瞪了何玉谦一眼,几乎是赌气地回答童峻:“不去。”
童峻一边给叶钦揉着腰,一边扭头看向何玉谦:“他今天上午去过洗手间了吗?”
何玉谦耸耸肩:“反正你去换药的这段时间没有,他没说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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