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只接连去照着皇帝的要求,为几个孩子找新的伴读。
这日刘萤也接到消息,亲自来接拓曼,与胡亥一同往章台殿走去。
两人都没有提到胡亥方才讲课的内容。
拓曼牵着胡亥的手,边走边仰头问道:“陛下,从前的羌人、狄人,如今都是一家人了吗?”
胡亥笑道:“朕方才是怎么讲的?”
拓曼脆生生复述了一遍。
刘萤笑道:“这孩子倒是跟陛下亲——每常在家中,有不如意之处,总说要找他的皇帝舅父去。”
胡亥晃着拓曼的小手,笑道:“就该这么做!”
其实拓曼究竟在家中提不提胡亥,无人知晓。然而刘萤这般说来,乃是做母亲的心,想要儿子得皇帝喜爱,因而故意表示儿子对皇帝的亲近。
胡亥也不深究,笑道:“这孩子小时候看着安静,大了倒是活泼些了。”
刘萤笑着点头。
其实拓曼自幼学着两门语言,说话流利程度自然不如同龄的小孩子,便显得格外沉静;待到五六岁起便渐渐说话流利起来。
拓曼的活泼又与嬴祚的活泼不同。
嬴祚的活泼便如嬴嫣的火爆脾气,纯自天性。
拓曼的活泼,则更多的是取悦长辈。
刘萤又笑道:“还要烦请陛下为拓曼也寻一位伴读来。忽巴家中有事儿,我让他回胡地了。”
忽巴与樊媛的事情,不管谁对谁错,闹出事儿来都逃不了干系——姑姑们说的话,是有原因的。
如今皇帝将樊媛打回汉地,刘萤也不好再留忽巴。
否则一个走了一个留了,便宛如一败一胜,不利于“团结”。
若皇帝觉得这不利于“团结”的做法可以接受,他就会顺口要求留下忽巴来。
胡亥点头笑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朕反正是要给嬴祚寻伴读的,若果真有好的,先给拓曼用了——嬴祚有他姐姐管着呢。”
两人说笑间,便把此前那场风波揭过了。
拓曼听母亲与皇帝提起忽巴,低下头去。
这位在他心中像哥哥一样的人,就因为维护他,而要离开了。
拓曼心中有些难过,但他仍是握着皇帝的手,在长辈谈到他的时候,仰头乖巧笑着,时不时说出几句童言童语,叫母亲与陛下都笑弯了眼睛。
此后胡亥为嬴祚寻了右相冯劫的孙子冯讷做伴读,为拓曼寻了郎中令尉阿撩的族侄尉敏做伴读。
冯讷十三岁,尉敏十四岁,两人都是谨慎端庄的性格,且都出身名门。
有这两名伴读在,嬴祚与拓曼身边服侍的人便都能松口气了。
伴读清理过了,皇孙们也陆陆续续过了六岁生辰,能读会写,适应了学堂生活——该是找正式老师的时候了。
政治上的老师,胡亥是早已为他们备好了的。
那就是张良。
张良还活着,当日游说张良的蒯彻,却已经长眠于楚地。
皇孙们每旬在正常课业之外,会排出一日前往张良幽囚的小院,聆听张良的教导。
胡亥是没有前去的。
但是有长史把张良的举动言行,一字一句记录在册。
胡亥只看册子,便能及时掌握皇孙们的教育动向——这也能为他节省宝贵的时间。
而皇孙们已经能认数,开始要接触加减等简单的算法了。
胡亥叫李婧特制了此前还未面世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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