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来得早,苏倾奕到腊月二十八还不见回家的动作。他什么也没对贺远说,贺远也没对他说,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就知道要在一起过年,好像他们就该在一起过年,用不着特意商量。
厂里只放三天假,初一到初三,除夕照常转。贺远这回跳不过去师父了,过大年,不是腊八,不是小年,他总不能摽上唐士秋不撒手,师父也不信呐。师父一句:“怎么着,瞧不上师父家的饭了?”贺远只能实话实说今年和苏老师一块过年。
弹着烟灰周松民稍一愣:“你上他学校去?”
“……啊。”贺远顺着话茬就把瞎话溜出来了,说学校里老师学生一大帮人一堆热闹,他也想凑凑那气氛。
他曾经那点没指望的念想周松民懂,一听这话,不多言了,就问他:“初一来不来?”
“来啊!不来谁那儿也得来您那儿,年还能不拜?不过我想多带一个人,就苏老师,我凑他一天,他凑我一天。”
贺远到哪也落不下苏倾奕,半天也不行,拢共三天假,半天就去掉六分之一了,况且他想带上苏倾奕见一见安昀肃。他心里安昀肃和邢纪衡的现在就是他和苏倾奕的未来,他想带着他的现在和他一块看看他们的未来。
多有奔头的未来:两个男人是能成一个家的。
要说安昀肃还是他和苏倾奕之间的半个牵线人呢,若不是他手背上挨了安昀肃的那一巴掌,那颗定心丸,别说这一个年,上一年他也别想过踏实。
连苏倾奕听了都说:“我是得好好谢谢人家,要没有人家,你不知拖到几时找我。”
“我天天都想找你,我就是心里没底。”
“谁心里有底,不说怎么有底。”
“那你怎么不说?”贺远挤挤苏倾奕,两人在床上守了一场岁,刚歇下来,说话都带着喘。
苏倾奕一抓他搭在被子外的手:“我可没趁着电影院里黑就……”说一半自己乐开了。
“就什么?就什么?”贺远反拽过他的手往被子里塞,“你把我都摸完了,还说你没摸?”
“你拽我是你摸。”
“我让你摸。”
两个人你拉我扯地笑,苏倾奕忽然一顿:“贺远?”
“啊?”
“你又起来了?”
“你碰我我可不……”
胡同里噼里啪啦一通炸,贺远的后半截话被淹没了。他亲亲苏倾奕,披上衣服到院门口也点了一挂鞭。想想去年这一串响还是放给母亲听的,人说没就没了。日子啊,真不禁过,过着过着就把人过少了,过着过着也把人过多。哪条胡同的人不是这么添添减减,搬进搬出?日子不等人,日子只在人怎么去过。就跟这年似的,追着撵着,急着盼着,它不会早来一天,也不会晚来一天。
搓搓手和脸,贺远钻回被窝。他一身干冷的味道,混着炮仗的呛味。苏倾奕搂紧他,使劲嗅了几口,心里想,这就是贺远从小到大的年味,以后这年味里也有自己。
初一头中午两人到的周家,一直待到晚饭都上了桌,安昀肃的院门仍挂着锁。贺远想带苏倾奕过去拜个年,没拜成。
从师父家出来才见那院里亮了灯。安昀肃上来开门,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贺远一瞟里屋的窗口掩着帘,声音也轻下来,有点不好意思:“睡了?又把你折腾起来。”
“没有,刚回来。今儿上他大哥家去了——喝多了。”安昀肃指指里屋,把贺远和苏倾奕往大屋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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