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没轮到贺远问,苏思远自己找上门了。新学期开学不到半个月,他就被老师请家长,这时也知道不好交代了,悄么声央着贺远替他爸去。贺远说去可以,但要他用那个“思想根源”来换。
考虑一下,他说:“那你不许告诉我爸请家长。”
“不告诉。”贺远答应他。
“那你先去完学校我就告诉你。”
“嘿,你还讨价还价?”
贺远简直纳闷,这爷俩七八分像的面容,性子怎么差了十万八千里。顶着一张苏倾奕的脸,这孩子口音做派全是贺远的。也不全是贺远的,贺远哪有他蔫坏损,也没那么吊儿郎当,这小子分明更像唐士秋的小号翻版。看他扎风筝那两下子,不是唐士秋传带,没第二个人:他那点动手能力全是和唐士秋学的。
唐士秋前年就从农场回来了,也亏得爹妈有点本事,走些关系把他塞进了一个家具厂。从学徒工干起,他没少和贺远牢sao,常自嘲说:“早知道绕来绕去落个今天,当初我真该跟你学学,考个嘛劲的大学!”话是这么说,能回城总该庆幸,困难时期有多少人永远地留在了各个农场,再也没能回家看上一眼。
“所以啊,”唐士秋长叹口气,“人活着嘛都可以吃,就是别吃亏。嘛都可以当,就是别当软柿子。”
屁帘风筝这事,只有他给苏思远挑大拇哥,说其实干得还不够漂亮,顶多算个胡闹的小把戏,你得这样……贺远赶紧让他打住,说那会儿是该把他调到总务处,站讲台净不教孩子好。
可是架不住苏思远喜欢唐叔叔啊,寒暑假俩人凑多了,一举一动都带出影子来。苏倾奕看一眼就犯愁,太愁了,因为这意味着老师快要点名找他了。
真没脸去,没一出上得了台面,宁愿是他成绩差。苏思远成绩却不差,虽然在班里够不上拔尖,倒也一直稳稳当当混个中不溜,他被请家长,必然是被同学“告老师”告多了。什么上课看小人书、带头接下茬,人家办着板报他过去添几笔,好好的小姑娘成了老头子,这些小捣小乱已经不足以引起老师立时反馈了,要凑够数,一次性点点他。
跟他讲道理他也听,嘴上嗯嗯应着,转过脸照旧,苏倾奕有时是真动了打他的心。倒是贺远无所谓,男孩嘛,总有那么一段弄鬼掉猴、上蹿下跳的时期,过去就好了。这话只让苏倾奕更头疼,说:“下次老师再请家长,你去现眼。”
“我去就我去。”
这不就真有机会去了。也是真后悔去。多少年了,没这么丢人过,一个办公室的老师齐刷刷看他挨训。班主任四十来岁,事实上态度很和蔼,语调很平柔,但贺远听着就是“训”,语重心长地训。
“噢,您是他叔叔,既然他爸爸有事来不了,我就先跟您说了。这个苏思远啊,是真让老师无奈,活泼得过头了,其实他很聪明,他爸爸就是大学老师对不对?要是好好用功将来肯定是个好苗子,可这孩子就是太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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