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着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真人是否像你说的这般好。”
李凤吉闲闲地喝了一口茶,这等秦楼楚馆他也是偶尔会逛逛,虽说是风月烟花场所,但也别有风味,只不过李凤吉有些洁癖,那种接过客的哥儿和女子,他几乎是不碰的,无非听曲饮酒,偶尔取乐罢了,即便再如何美貌,李凤吉也不会留宿。
不大一会儿,外面脚步细细,进来一个人,李凤吉循声看去,这是一个外表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模样的哥儿,油黑的长发梳成简单大方的马尾辫,两鬓却各自留着一绺发丝缠着珠玉编结成细辫一直垂到腰间,穿一件湖水蓝纱大袖衫,下面配碧色阔腿裤,微露一双Jing致的蝴蝶履,罗袜隐现,腕上笼着金压袖,耳朵上扣着两枚白玉耳钉,周身并无多余饰物,肌肤如玉,体态轻盈,生着一张白嫩的小脸儿,吹弹得破的脸蛋儿上甚至还带有几分婴儿肥,眉毛乌黑弯弯,琼鼻玉挺,丹唇秀润,嘴角有一点小小的朱砂痣,便平添了三分妩媚之意,眼睛清亮如同潋滟秋水,顾盼生辉,尤其还生着一对梨涡,浅笑之间便显得可爱娇艳,令人一见忘忧,而且这哥儿不但五官美丽,身段儿也娇小玲珑,整个人从头到脚瞧着,简直珠圆玉润得仿佛一滴羊脂玉坠儿,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掌心里细细呵护。
李凤吉见这个阮冬冬眉心一颗殷红的圆印,的确是处子无疑,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虽然对方因为年纪不大,眉梢眼角还未有万种风情,但已出落得犹如一支娇艳欲滴的芍药,一颦一笑无不艳光照人,丽姿莹媚,恰似春光晴暖,看得人情不自禁地心肝儿痒痒,也难怪如此受人追捧,冠压群芳。
阮冬冬摇曳生姿地上前见礼,含笑道了安,他平时甚少见客,今日原本有些乏了,不想出面,但奈何客人出手实在大方得令人暗暗心惊,言谈气度又十分出众,不似寻常权贵子弟,管事的不敢得罪,便好说歹说才叫了他出面,阮冬冬原本还不乐意,但一进了屋,见高坐上首的少年英俊不凡,风采气度摄人,如此英武风流的人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平日里那些王孙公子,俊才秀士,没有一个及得上的,不由得一怔,心里就有些振奋,之前隐隐的疲乏顿时一扫而空,这世间男子好色,但事实上哥儿和女子也是一样,面对这样一个风姿夺人的少年,就算是习惯了迎来送往各色客人的阮冬冬,也难以再抱着不耐烦的心态来敷衍。
美好的事物总是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李凤吉眼中也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他微微一笑,示意阮冬冬在自己身边坐下,阮冬冬便乖巧地挨着他轻轻坐了,中间隔着少许距离。
李凤吉立刻就闻到了一丝沁人心脾的体香,他打量着阮冬冬,见其香肌玉肤,乌发如云,周身上下无一不美,便问道:“既是处子,自然是不曾与人交欢过的,不过烟花之地么,不免要与客人虚与委蛇,如此,你可曾被人碰触过身子?便是手、嘴、脸面也算。”
此地虽然是寻欢作乐的销金窟,但阮冬冬是这里的头牌花魁,往来的客人都是有身份之人,在美人面前,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总是要装一装的,就算不说个个都是一本正经,至少也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哪有像李凤吉这么问的?而且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简直就是在羞辱人了!
阮冬冬自然心中忍不住恚怒,但他正要着恼,却看见少年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即便是对上自己这样的美人,眼中也淡淡的,没有任何动摇与变化,仿佛美色对于这个少年来说毫无意义,无论容貌多么出众,体态如何诱人,也都只是玩物而已,兴致来了就随手采撷,没有兴趣了就随手弃之不顾,阮冬冬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自己敢甩脸子发脾气,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但与此同时,阮冬冬却又发现自己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滋味,心脏怦怦跳了起来,也不知怎么,见这少年笑容轻淡,不禁心头怦然一动,他压下刚才的恼怒,主动伸了玉雪柔荑捧了茶水递上,声音也格外娇软了几分:“公子请喝茶。”又微垂了眼睫,轻羞含嗔道:“冬冬虽然身处烟花之地,不得不迎来送往,却也不是那等轻薄脂粉,任人戏弄的,平日里不过是陪客人聊些诗书,弹琴下棋罢了,只要一日还是清倌人,不曾挂牌子被人梳笼,又岂能与人狎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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