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这么紧张过。陪陆业第一次上市发行新股的时候没紧张过,考察军火商在赞比亚被劫持的时候没紧张过。
唯独这时。
苏阮无师自通手提裙摆光脚走出。
他想在落地试衣镜前看看自己穿上是什么样,结果还没艰难走到试衣镜前就看见陆铮眼里坠出一滴眼泪。
苏阮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过陆铮哭。
手忙脚乱的要去给陆铮擦结果还被裙摆绊倒,陆铮伸手接住苏阮,紧紧把他抱在自己怀里。
年少时的求而不得,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你怎么哭了?”
苏阮伸手胡乱给陆铮擦泪。
陆铮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帮你项链戴上。”
CHAUMET标志性刀锋镶嵌工艺,哥lun比亚梨形祖母绿施于正中,色泽艳丽,像午后的绮梦。
陆铮帮苏阮带好项链,脖颈后腺体上的疤痕几乎微不可闻,如若新生。
苏阮扯起裙摆,“好看吗?”
“好看。”
而且是无法用言语描述出的好看。
只不过这么昂贵又好看的婚纱没穿多久就被扯下,柔软的丝纱也被扯得乱七八糟。
时间一天天的过,苏阮的记忆中的自己也逐渐成长,他每天几乎寸步不离的和陆铮呆在一起,除去基因中原带的性格,经过陆铮日益渗透重塑,完全成为以前陆铮梦中遥不可及的模样。
全心全意,满心满眼,只有陆铮一个人。
陆铮不是没想过苏阮会完完全全恢复记忆,但他总是自我麻痹沉醉于现实清醒梦境。他们就像寻常夫夫一样柴米油盐酱醋茶,一起手牵手压马路,一起看电影,一起吃一个冰淇淋,一起羊猫养狗。
直到年末冬天,陆铮去外地考察完回来,刚下飞机天上就下起了细雪,没想到雪越下越大,等到陆铮到家,烟枪灰毛毡大衣上已然是薄薄的一层。
他跺了跺脚又抖了抖肩,确定身上没雪了才开门。
“我回来了。”
陆峥把公文包放在玄关柜上换拖鞋。
以往出远门陆峥都会带着苏阮一起,但苏阮最近感冒拖着一直没好,就留在家里。
陆峥又提高音量重复一遍,还是无人应答,只有隐隐约约的电视声。
他心里倏地一坠,苏阮这么黏他怎么可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不过来。
陆峥快步走到客厅才发现苏阮抱着抱枕趴在地毯上,看电视看的入神。
陆峥也顺着苏阮目光看向电视屏幕。
F1在波尔蒂芒的赛程回放。
也许真的是生性如此,苏阮即便失忆也对这种刺激性极限运动感到好奇,陆峥没法明令禁止他看这些视频,毕竟根据白熊效应,越是阻止越会出现强烈反弹,陆峥只好给苏阮看一些车祸事故集锦,试图让他形成刻板印象,但他发现苏阮私下里还是会偷偷看。
“阮阮”,陆峥脱掉外衣确定身上寒气消散才走过去。
“怎么看的这么入迷,叫你都不理我。”
陆峥把苏阮抱在怀里亲他耳骨。
亲完才发现苏阮眼里镀上了层水膜,被电视光晕反射有种镜釉质感,一滴泪珠从眼角滑下,留下蜿蜒水迹。
完了。
这比刚才自己得不到苏阮回应还要恐慌。
他想起来了。
这一天迟早要来。
苏阮很快呜咽哭出声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陆峥紧抱苏阮,二人贴的如此之近,以至于苏阮脸上的泪全部都蹭到了陆峥衬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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