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在慢条斯理地吃一个削好的苹果,听见亲儿子进来连眼皮也不抬一下,父子俩如出一辙的冷淡,过一会儿,才听见盛信鸥先开口,“戏拍完了?”
“拍完了。”盛渺越这才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不得不说,即使已经医学上被宣判了死刑,盛信鸥的形象依然是优雅的,绝症使他的腺体极具衰竭,分泌不出一丝一毫的信息素味道,房间里只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和苹果的清香,以及盛渺越走近时散发的酒香,但他看起来还是极具压迫性,除了略显清瘦的面颊,几乎看不出他与健康人有什么区别,盛渺越这样暗暗思忖着,问道,
“我认为以您现在的健康状况,不适宜进行这种耗费Jing力的大型活动。”
“无所谓,”盛信鸥咽下最后一口苹果,“本身也没有多少时候可活。”
“......”
“或者,你根本不是在心疼我?”盛信鸥忽然笑起来,锐利的眼神似乎能看透盛渺越内心——那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一般的眼神,却被他用在了观察自己亲儿子身上,“也是,影帝出身,前途无量,为什么非要想不开,和我这个活不了多久的老头子合作?”
“我没有要插手你们之间交易的打算。”
“谁告诉你是交易了?”盛信鸥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愉悦模样,似乎死亡和骨rou疏离都不能影响他分毫,“你怎么那么笃定,我不是要追求他?”
正文 会面讥讽
盛渺越的手掌一下子攥紧了。比车上隐忍时还要辛辣呛人的酒味顷刻间弥漫开来,居高临下地对苟延残喘的另一位盛先生进行了压制,盛信鸥病弱的躯体承受不了这样强势的压迫,当即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父子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最后还是盛渺越先站起来,冷冰冰地留下了句,“我走了。”
他没打算等对方回应,并且也正如前面所说,对郁野和亲爸的事情没有什么要管的想法。
退一万步讲,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轮得着他这号人么?
盛信鸥虽然生着病,但招数还是比别人要高明上许多,刚刚病房会见那一会儿的明枪暗箭你来我往实在耗费心神,况且盛渺越不知自己与郁野的那一段旧情是否已经被他知晓,动气是否太过轻易,从病房出来时只觉甚是疲惫,好像拍戏时攒下的累全都反扑了过来,走路步子都有些浮,温非光还在走廊上等着,嗅到信息素的味道时皱了皱眉,“老爷子跟你说什么了?”
“没事。”他摆摆手,又去揉眉心,“你稳住公司,其他的都不必管。”
顿了顿,又补充道,“周末发布会我也出席。”
温非光有些讶然,但见好友已经是一副烦躁不堪的模样,最后还是闭了嘴,只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就将盛渺越送上了来接的车。
盛渺越在车上照旧闭目养神,但思绪繁杂,一时半会儿都难以平静,旧情和如今在他脑海里交错翻滚着,让他不住地皱眉,周身泛着的酒气也一直没停过,助理坐在副驾,透过后视镜看自家老板,最后还是问了句,“老板,你最近是不是快到易感期了?”
“......”
“阻隔贴也快到失效的时候了,您记得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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