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太深,谁都难以摸透他的心思。我原本只道他虽心思诡谲,手段狠辣,但却性情真挚,嫉恶如仇,也是一种堂皇正道,是可以深交的友人,但事实上,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该与他们打交道,更遑论深交。”
沈辞镜沉默下来,不知该说什么。
宫无一总结道:“我那友人如此,想来你那友人同样如此。当年我就看不惯他城府太深,怕你们二人重蹈覆辙,但我见他好歹肯为你舍身,便认为或许会有意外,就放任了你们相交……而如今看来,这些性情相似的人,果然做法也往往相似,所以我若一开始约束你,不叫你们二人深交,或许就不会有此恶果。”他叹了口气,有些疲惫,“这是为师的错,是我想得太少,没有当好这个师父。”
沈辞镜摇头,道:“师父不必自责,我与他之间,与师父的事并不相同。”
宫无一道:“有何不同?”
“不同在于……我爱他。”沈辞镜声音有些发涩,“是想要与他共度一生的那种爱。”
之后,沈辞镜便走了,消失在了洗剑台。
洗剑台上,宫无一沉默良久,反复思考沈辞镜的话,到底还是没想通,皱眉自语:“这不都是挚友吗?有何不同?”
……
沈辞镜出了洗剑台,向着宗门外而去。
路上,他遇见了风师姐风唱柳。
不,或许这也不算是遇见,而是风唱柳特意在这里堵住了他。
“沈师弟,听说你要挑选道侣?”风唱柳开门见山地问着。
沈辞镜便也直白回答:“并无此事。”
风唱柳垂下眼,神色难测,最后,她长长叹了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拿出流云剑,递向他。
沈辞镜皱眉看着递到面前的剑,并未接过。
风唱柳道:“我早已注意到了,师弟似乎从很久以前就不再用漱雪剑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留着这流云剑,不如就送给师弟,由师弟交给你的心仪之人吧。”
风唱柳的话虽不直白,却也不委婉,当即就叫沈辞镜听得呆了呆。
而风唱柳也并未等沈辞镜反应过来,随手将流云剑抛向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辞镜捉着流云剑,怔怔望着风唱柳的背影。
这一刻,他第一次这样认真一位女子,然后,他突然发觉这位师姐似乎有些像一个人。
沈辞镜忍不住出声叫住她:“风师姐!”
风唱柳故作潇洒的身影一僵。
沈辞镜道:“你真的姓风吗?”
风唱柳面色数变,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拳头,再度生起锤死这个棒槌的念头。
——对于一个刚刚向你告白过的师姐,你想说的话就只有这?!就这?!
风唱柳头也不回,没好气道:“我不过一介孤女,又如何知道自己俗家姓氏究竟是什么?”
“那你的名字从何而来?”
风唱柳道:“是我的金锁上刻了字。”
沈辞镜道:“可否借我一观。”
风唱柳终于转身,瞪着沈辞镜,万没想到这棒槌竟会提出这个要求。
姑娘的随身之物,是你说想看就能看的?!
你真的不是来找打的吗?!
但面对沈辞镜的这张脸,风唱柳却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她咬着牙,拳头捏紧松开好几次,终于丧气,取下了脖上的链子,将小巧的金锁从衣襟内拉出,递给沈辞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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