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坐在医疗室的床板上,听着沈蘅一边数落程允一边替他换药。
“你说说你,都干的什么事儿?”沈蘅利落地扒拉开小季的绷带,拿出伤药给他涂抹,
程允坐在一边,她说一句,就点一句头。
他刚刚已经被数落了很久了。还好小季脖子上的红痕消得快,现在只有零星的痕迹了。不然可能会被训得更惨。
“小程,”沈蘅深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说,“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行把照顾小季这件事情塞给你的。”
程允被问得哑然,“我没有不愿意。”
沈蘅无奈,“那我想,你应当记得我说过,对他要耐心些”
坐在床上的小季听到这话,反倒比他慌张,他匆匆忙忙想替程允解释,“不是这样的,沈医生,程哥他对小季很好的。”
这话说的程允心虚。
沈蘅冲着程允翻了个白眼,语重心长地训斥他,“既然担了这个责任,也该长点心。别总和自己过不去。小程,好好待他。让人省点儿心吧。”
她不耐烦地冲程允挥手,把他赶出去,“去去去,出去等吧,你来都来了,记得去做复查”
程允一脸懵地被她撵了出去。
赶出程允后,沈蘅重新坐回小季身边,帮他收拾身上的伤口。
她动作很快,不久后,她拍拍小季的背,“这就好啦,记得不要沾水。”
“嗯!”小季点点头。
沈蘅叹口气,上手捏捏他的脸,“你也是,来都来了,让我给你看看脖子吧?”
也没有等他说同意不同意,她拨拉开小季头发,露出雪白的后颈。
“看起来到没有发炎,”沈蘅自言自语到,她伸出手去压了压他腺体的位置,“疼吗?”
后颈被按压的感觉酸酸涨涨的,有一点点刺痛,但确实并不难忍受,于是小季老老实实地摇头。
沈蘅再次研究了下,“看起来恢复的不错,不过这个地方比较特殊,还是要注意。这个地方,小程也是,哎,你们两个啊,倒是扎堆的不让人省心。”
小季自动掠过了其他,却敏锐地从她的话里捕捉到了程允的名字,“程哥,他的腺体也不好?”他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啊,他啊,”沈蘅却不再想深谈,她简略地掠过了这个话题,用一句感叹取代,“小程这个孩子,也很不容易。”
小季内心揪痛了一下,他其实想不明白为什么程允也会腺体受伤。腺体受那样重的伤害是很疼的,程哥也这样痛过吗?
他满心疑虑,可眼看沈蘅又没有继续的意思,也就只能坐着,把所有的疑问压在心里。他顺从着听沈蘅指示张开腿,露出那块烙着丑陋烙印的皮rou。
沈蘅拿手电照了照,“你还记得是怎么搞出来的吗?什么时候烙上去的?”
小季努力想了想,关于这个烙印的记忆似乎已经很久远了。他很努力地思索了一下,依旧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摇头,小声地说,“对不起沈医生,小季不记得了。”
沈蘅似乎预料到了这个答案,并不失望,她收起手电筒,“算了,你先穿好衣服吧。”
小季默默地拿过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他穿得很慢,穿一件,就怯怯地看沈蘅一眼,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啦?”沈蘅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季犹豫了很久,还是怯怯地开口,“沈医生,什么叫做,有用呀?”
程允希望他有用。可他的尝试都失败了。他想努力去变得‘有用’一点,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他每次自作主张做什么,程哥都很生气的样子。
“有用?”沈蘅皱着眉,这个词听起来有点奇怪,很少遇见人这么问,她推测着问,“小程和你这么说?”
“啊……”小季半张开口,“小季试过了,可小季没有做好。”
“好吧,”沈蘅其实听说过昨天他来医疗室的事,但她不清楚程允和小季又发生了什么才搞成现在这个样。不过,不管怎么说,一些合适的工作,与人适当的交流也确实利于小季的恢复。医疗室或许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环境相对温和,至少比让小季继续在外勤部和那些粗枝大叶没轻没重的人折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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