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任务的人不多，乘坐的H28也是小型飞船。程允从正门进去，几步就走到了控制室。

    “程哥程哥！”有人从身后叫他。

    那是一个Beta，长着娃娃脸的小丫头，古怪的是，她头上顶着一对儿多余的耳朵，被软骨支撑着竖起来，像是犬类，狗或者狐狸的rou耳。

    程允垂下眼睛，避开他的耳朵，摸摸她乱蓬蓬的头发，“阿沙。”

    平权军里大家开玩笑，就说夏沙和陆砚秋就像两块儿磁铁，捆绑出现，买一送一。

    果不其然，陆砚秋也正站在他们身后。

    程允拍拍阿沙的背，让她先去一边儿，然后和陆砚秋一起钻进指挥室核对任务。

    指挥室有一个极大的光屏，能把飞船外的景象投射出来。

    程允的习惯是关掉光屏，尤其是作战的时候，依据探测仪器的定点报位显然要比开启光屏要来的直接，尤其是当飞船剧烈晃动时，光屏里变换不止的景象及其容易让前庭平衡器官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可先上船的是陆砚秋。

    光屏被船上的人打开，船外的星汉在控制室里明灭。空阔的星空黑暗深蓝，沉寂地吞噬着它包容的一切。

    空旷的蓝色让程允不大舒服。他皱着眉和陆砚秋一起在灯光下对文件，陆砚秋不停地翻动嘴皮，他跟着一条一条确认。

    终于处理好了，两人都松下一口气。

    “这次还蛮轻松，”陆砚秋总结到。

    “嗯，”程允点点头。这次确实轻松，事实上，不用涉及帝国的事情都算省心。

    每次跟帝国打交道都是两头累，神经紧绷，还心累。纵使平权军提供了一个几乎理想化的安宁之地，可谁都知道，这样相安无事的局面不过是暂时的。

    “最近风声有些紧，”陆砚秋同程允分享从帝国带回的新信息，“帝国那边好像有人在查平权军。”

    这话被他说起来，一点儿也没有字句本身意思里蕴含的紧张和沉重，他甚至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咱们这小鱼小虾的，也不知道是碍了哪位贵族大人的眼呢。”

    而他对面的程允沉默不语，陆砚秋发现他重新点燃一根烟，夹在指尖。

    “我早就说过，这些年我们走得太急了。不过——”，陆砚秋话锋一转，“也未必不是好事。”

    程允知道他想说什么。陆砚秋是指挥部里坚定的主战分子，一直坚持认为：“也该让帝国好好认识认识我们了，老家伙们都忍了这么多年了……”

    “我知道，”程允承认他的说法，但是，“迟早会有这样一天的。但不该是现在，大家还没准备好。平权军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Cao之过急，不大好。”

    陆砚秋耸耸肩，为了避免一场争吵，两人都不说话了。

    指挥室里充斥着香烟的味道，罪魁祸首被程允夹杂手指间，却始终没有抽，而是让它独自燃烧着。

    尼古丁的味道其实并不好闻。他从前也很不喜欢这个味道。

    “要烧到头了。”陆砚秋好心提醒。

    程允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去处理那一截烟头。

    “看看，你就是在跟外勤部混久了，”陆砚秋砸嘴，“烟瘾这么大？”

    “现在都抽的少了。在戒了。”

    这是实话，刚刚燃掉的那根已经是他身上最后一根了，都是从艾lun那里搞来的。好不容易到手，虽然他依旧没有抽几根。

    “哟，戒烟？”陆砚秋玩味地问，“这么突然，为什么？……听说你新带了个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