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
原本一片宁静的心湖被眼前这个人纵了数尾游鱼,跃起层层涟漪与水花。
齐盛帝迟迟不肯给他的那个字,他早不稀罕。
可却是他母妃生前最后最遗憾最惦念最不甘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死都没能瞑目。
他争不了,他保命都还来不及。
如今却有人替他争了。
难受是因为殷淮要为了自己在齐盛帝面前虚与委蛇,用他的殷勤伺候与低三下四去换一个无用的赐字,一个可笑的名号,就为了让他不继续成为宫里的笑话。
而自己竟然还不懂事地生他的闷气。
齐轻舟走上前,情不自禁抓住殷淮的手指,攒在掌心里:“不是不喜欢,是不想让你为了这些拿自己跟他换。”
齐轻舟心chao汹涌,胸口起伏:“不值当。”
殷淮一怔,没想到小皇子是为这个,笑了,将人拉进,shi哒哒的手臂直接圈住他的腰,一下下抚顺他的脊背:“怎么就不值当?”
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冷道:“这本就是他欠殿下的。”
殷淮仰起脖子,对上齐轻舟低垂的脸,白净、温和、耷拉着眉眼显得很乖。
殷淮手指轻轻抚上他还有些稚嫩的面颊,条理清晰地夸他:“殿下这样好,心善仁厚,武能射骑,文居榜首,还会做风筝,旁人凭什么亏欠咱们殿下的。”
又扯了扯他开始有些发红的耳垂:“别说是一个名号,就是一文一两,一丝一线,该属于殿下的,臣都是要帮您讨回来的。”
齐轻舟终于被他哄脸色柔和了些,乖乖不动让他抱着。
两人就这么在骤雨急促的春夜里默默温存着,直到浴汤凉了齐轻舟才出去。
殷淮就这么披了件薄如蝉纱的里衬走出来,削肩窄腰,肤色是莹白的,水痕晶莹,隐隐流过Jing窄的腰腹。
双腿修长有力,常年习武的肌rou紧实坚韧,线条流畅优美却不夸张,仿佛宫窑里巧夺天工的玉雕瓷器,完美无瑕。
殷淮的美很盛、清冷、勾人,具有致倾轧性的凌制感,外表看上去脆弱怀柔,像冰凉细腻的玉瓷、山巅雪岭的盈盈花瓣、旌冠上人人妄图争夺的名贵宝石,可谁都知道他的致命。
流淌在刀尖上的月光。
齐轻舟时常会因为经受不住这种美而有一瞬的恍惚和茫然。
好似心里的弦又一根一根地被拨响、拨乱,曲不成调,可心里、耳朵嗡嗡的响了半天,又不知道弹的是什么。
殷淮看见小皇子眼神里含着不自知的慕孺殷切,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一样将帕子递到自己面前,语气里竟还有一丝害羞:“擦、擦干头发。”
殷淮衣冠不整,抬起下巴,目光沉沉地凝他,不说话。
齐轻舟眨了眨眼,站起来,拉着他坐下,绕到他身后,亲手替他仔仔细细擦起来。
殷淮半张脸隐在雨夜的Yin影里,无声翘了翘唇,衣衫缭乱地往后面温软的身体放松地靠着。
夜半春雨初歇,淅淅沥沥落在花叶檐头,两人半皱凌乱的衣角贴在一处。
作者有话说:
钓系白莲罢辽!明天休息一天吼!
第33章 舌战群臣
封号的诏旨隔了几日方才正式批下来,齐盛帝给这名号给得不算大方利落,藩地、份例与赏赐都中规中矩,丝毫看不出冷落皇嗣多年的愧疚补偿与对传闻中最得盛宠皇子的格外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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