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斜地照在墙上的一方镜子上,反射出一片灿烂的金光。被金光柔柔熨慰的浴室门框边上,靠着个男人,一丝不挂而完全显露出来的肌肤白皙且嫩滑,肌rou线条流畅的身体上腹部突兀的立起,高挺的腹部面上,rou眼可见地突出三指大小的凸起。
陆旋后仰紧贴着墙壁的头上密密麻麻布着汗珠,汗水顺着双颊滴落在微微隆起的胸膛上,许是常年锻炼,他的胸肌极为发达,因怀孕而凸起的双ru也显得不甚明显,鲜红欲滴的双ru尖衬得胸膛更是雪白,比之常年曝晒的脖颈,不知白了多少个度。
他大口呼着气,整张脸因为剧烈的疼痛皱得像一块大力揉过的布,忽地他眉间一松,头脱力般勾起,双唇张开喘着粗气,似乎想趁这得之不易的阵痛间隙把世间所有氧气都吸入肺里,一只手慢慢滑到那突兀隆起的腹部底部掌心向上稍稍托起。
“嗯……”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yin,他扶着墙站直了身体,被汗水模糊了的视线落在隔了大半个房间的床上,他迈出一只脚,拖着沉重的身子向前,手刚离开墙壁,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晃了晃,他指尖顶着墙静静站了会儿,才继续迈步向前,在他沉重的步伐后,一串殷红的血滴在瓷白的地砖上触目惊心。
“啊……”苍白的手指将床单攥出了一道道皱褶,陆旋扒在床尾,跪立的双膝间已然聚起一滩血水,“嘶啊……痛呃,痛死了……”
在战场上曾被刺刀削去一块大腿rou,被冲锋子弹穿透肩胛骨,浑身上下布着大大小小的伤仍含着一口血直到任务完成方才吐出来。曾带着严重外伤翻过好几个山头的他,没有想到,有一天竟会败在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身上,这由内而外的痛,让他两股不由自主地颤栗,坚如磐石的心中头一次出现求饶的字眼。
腹部沉甸甸地坠在身下,像一只盛满了水的气球,仿佛下一刻就会因水过满而破裂。陆旋微仰起头,看向床头柜上静躺的手机。他的腿动了动,奈何肚子太大,腿没能曲起,只得就着跪立的姿势拖着膝盖往床头柜走去。
陆旋一手捏着皱巴巴的床单,一手缓缓按抚着肚子,口中低喃:“别怕,宝宝,宝宝……再坚持一会儿……爸爸这就叫叔叔……叔叔过来,呃。”
聚在下颌的汗水滴落在床单上晕开一圈深色的水渍,陆旋无力抬起膝盖,只得拖着膝盖一步步向前,白瓷砖上留下前行的一道道血痕。
离床头柜仅有一步之遥时,阵痛再次降临,肚子不复柔软变得硬邦邦的,陆旋双腿打着颤儿,腰微微弓着,口中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呻yin:“呃啊……”
陆旋双腿颤抖着几乎快维持不住跪立的姿势,死死抓着床单才没脱力倒在地上,他紧咬着牙,慢慢松开抓着床单的五指探身向前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腹中的疼痛愈加剧烈,就在他的手将将要够着手机时,子宫一个收缩,阵痛到达了顶峰,手猛然一抖,碰倒了旁边盛着半杯水的玻璃杯。
“啪啦啦——”玻璃碎片散落满地,一块较大的碎片弹将起来擦着陆旋的腿飞过,留下一道细浅的血痕。清脆的响声惊得陆旋心慌,身体猛地晃了晃,双腿不由往两边稍稍分开,他身周的地板被那半杯水打shi,瓷地砖其滑无比,膝盖踩在水上直接往下一滑,整个上身直往前扑去。
陆旋无甚血色的脸霎时变得惨败,眼看地上狰狞的碎玻璃越来越近,他一咬牙,掌心“啪”地拍在地上,溅起的几滴水珠落在脸上、锁骨、肩上,掌下的玻璃碎片慢慢被染红,他大口呼着气,额头流下聚在下颌的汗水“啪嗒”“啪嗒”在地上的水渍溅起点点水花。
尖利的玻璃渣刺穿掌心的嫩rou,可这般尖锐的疼痛却及不上腹痛的十之一,他的手臂直颤抖,却稳稳地撑着地,手背上鼓起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青筋。
房门忽地打开,一只黑长靴径直跨过黄与白瓷地砖的交界,长靴的硬跟与瓷砖碰撞发出“叩”地一声脆响。
一双穿着黑靴的长腿立在距房门半步处,玄色披风下摆在腿边微动。
刚走进来的男人傲慢地微扬起头,挺立的鼻脊线正对着俯身半坐在地上的陆旋,他的头发向后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额下一双剑眉让原本就立体的脸更添了几分硬朗之感,见陆旋痛苦地伏在地上,双眉不觉深深皱起,脚尖控制不住地往前挪动两分,而后猛地顿住,他掩饰般冷哼一声:“这就是你说的他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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