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了在马车上的那一次性爱的福,虽然之后留宿的地方的床硌得游景澄骨头疼,但他依旧很快就睡着了,到第二天再次启程的时候都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之后的路程倒是都很平静,不知道是他们伪装得太成功,在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吸引人注目的地方,还是负责护卫的人看起来太强悍,压根就没有人敢上来招惹。
但越是靠近莱纳,之前的这份安稳,就变得越来越遥远。
——为了不让身患瘟疫的人跑进自己的领地里,周围的贵族自然是做了各种措施的。
在越过了某条没有明文划出的界限之后不到两天,游景澄他们就遭到了三次袭击——那些人有的是本就凶狠粗蛮的暴突,但更多的,却是扛着锄头的农民,又或者被阻断了商路,无法维持生计的商人。那其中,甚至混着几个面黄肌瘦的孩童。
不知道是因为不忍还是疲劳——也可能二者皆有,护卫当中有不少人受了伤,米凯尔的左手臂更是为了保护游景澄,直接被人拿匕首,自下而上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肯和他有什么亲密的接触。
一边小心地给米凯尔缠上纱布,游景澄一边在心里腹诽。
明明其他人都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要不是这会儿的环境不合适,他相信很多人乐意借机和他来上一发。
而这个家伙,很快就亲自咽下了能在恢复最佳状态时,避开了这个选项的苦果。
他们现在所在的,可不是什么能够安心养伤的环境。
由于没有愈合的伤口而挥得比平日里慢了两分的手,没能抓住朝腹部刺来的长枪,一声细微的“噗嗤”声过后,银色的枪头整个没入了柔软的腹部——下一秒,殷红的鲜血随着劫匪拔枪的动作迸溅而出,有几滴甚至溅上了游景澄的脸颊。
其他的护卫都被隔得太远,即便发觉了这边的状况,也来不及赶过来帮忙,而游景澄在武力上是真的没有任何加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不会显得碍手碍脚。
但即便如此,在逐渐加剧的伤势之下,米凯尔也不可能敌得过面前只在脸上增添了一道划痕的敌人。
游景澄并不想真的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对于一个在和平年代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来说,这样的场面还是太过刺激了。
他甚至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该跳出去表明自己的身份,好让对方出现一个够米凯尔反击的空隙来。
然而,在他把自己的想法实施之前,那边的人就猛地将人击退几步,一把捞住游景澄的腰,飞快地朝远离乱斗的人群的方向窜去,借着斜坡直接滚了下去。
因为整个人都被护在了怀里,游景澄虽然转得七荤八素的,却没有受什么伤。才刚到达斜坡的底部,游景澄还没有从那阵眩晕当中缓过来,米凯尔就一个挺身跳了起来,带着游景澄继续往前跑。
那无比敏捷的动作,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身受重伤的人该有的。
游景澄就那样物理意义上的脚不沾地地,被米凯尔抱着,溜进了附近的一户农家。
就那门户大敞,却一个人都见不到的模样,想来也早已经无人居住了。
“抱歉,我先处理一下伤口,”“啪”的一声合上木门,米凯尔闭上眼睛缓了一下,才出声说话,“之后应该会有人找过来。”这么说着,他把游景澄放到地上,打算去屋子里找些能用的东西,却不想才一抬脚,整个人都晃了一下,亏得面前的人及时伸手,才没让他直接摔倒在地。
游景澄抿了抿嘴唇。
这一回碰上的劫匪显然不是那些走投无路的民众,要不然奥尼恩斯分派给他的护卫也不会陷入苦战——这个人更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看着米凯尔衣服上变得更深的血色,游景澄扶着他的手稍微挪了下位置,直接按在了那处在刚才剧烈的运动之下,撕裂得更加严重的伤口。
感受到身前的人的身体由于疼痛而猛然僵硬,游景澄手上的力道却反倒加重了几分:“这种伤,就算处理了……能马上就好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做法……所以,就当成是我强迫你的,”游景澄仰起头,朝米凯尔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就当是来自主人的,不可以违抗的命令。”
“我不想……”从伤口移开的手轻轻地拉开了被鲜血浸染的腰带,穿着素色衣衫的少年半跪下去,“……真的失去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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