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和陈飞的战争从下课一直延续到上课，从面对面硬刚转移到线上扣字斗图。

    逮着刘伟转身在黑板上写板书的片刻，季节连人带椅子往后重重一撞。桌腿沿着地面发出剧烈的“刺啦”声，引得刘伟往这多看了几眼。

    “陈飞啊，你今天好像很躁动？”

    这句话从刘伟嘴里说出来，又联系着陈飞先前的“出柜”事件，涵义一下变得深奥起来。

    季节看人吃了瘪，乐起来，随声附和刘伟：“老师，那确实，今天对他来说很特别。”一边说一边努力憋着笑意，但由于表情管理实在太烂，整张脸看起来很扭曲。

    就在季节说话的时候，温枣忽然感到凳子被人重重的蹬了一脚。

    下一秒陈飞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抱歉的意味：“不好意思，整偏了。”

    温枣偏过头还未来得及回话，就看见季节整个人被踢得悬空了一瞬间。

    “草。”

    这声从季节嘴里发出，未加以控制且下意识发出的字眼，顿时响彻在教室里。

    班里总算有人没忍住，最先冒出一声笑。紧接着，无数“哈哈哈”不受控制的涌动起来。季节尴尬的把头往温枣怀里钻，不过在人身上黏着也不安分，笑得直抽气。

    短暂的插曲倒让课堂氛围活跃起来，刘伟也没深究，由着他们哄笑一通，只在最后又引回正题上。

    战争告一段落，季节也忘记了和陈飞之间的不愉快，翻着手机寻找新的乐子。正是闲的发慌的时候，收到自家男友的一条消息。

    憨批：宝，晚上干饭？

    她飞快地打字。

    季节：我是哪顿没干，让你质疑我的能力了？

    憨批：这不是问问，万一呢

    季节：你晚上有事？

    憨批：没事呀

    憨批：那你问问温枣，晚上吃饭不

    季节盯着那句话，摁在屏幕上的指尖连着打出三四排问号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又耐着性子删除掉。她戳戳身侧的人，把手机递过去。

    温枣正在抽屉里铺开一本课外书看，因而也被人吓了一跳。直到看到屏幕上的最后一句话才明白过来。

    “不……”一句话还没说完，屏幕上又蹦出一条新的来。

    憨批：宝，你别误会，我帮大川问的

    她下意识的偏头不想看，却还是慢了一步。

    “所以你的答案呢。”季节就靠在人身上，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句。她自觉对自家宝贝的答案有十足的把握，因而下一句就顺嘴溜了出来，“那我们吃啥好呢。”

    “不吃。”

    季节：“？”

    她把反复确认过的答案回复过去，那头却再没有虞川的回答，只是王晓宇和她聊些有的没的了。下课铃准时响起，温枣也还是那样保持原有姿势看书，没有要动的意思。

    直到王晓宇只身一人来了，季节那残存的期待值才总算落了空。

    “真就你一个？”她又像是不放心般的跑出教室看了几眼。

    王晓宇一脸懵。

    季节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往温枣处瞟了一眼。像是突然明白过来般，王晓宇刚想开口就被人揪了出去。

    “你小点声儿。”季节提醒道。

    王晓宇：“大川最后十几分钟跑了，没在班上。”说罢耸了耸肩。

    季节又向后仰过半个身子回去看了眼温枣，叹了口气，“算了，不管了。”

    温枣捧着书看的入迷。指腹处叩的页边缘刚要被翻起，右上角却忽然被按住。

    她蹙着眉飞快地抬头。

    李文路像是被人的神情吓了一跳，赶忙松开了手，“刘老师要我来催你。”

    眉头舒展开，但还是压得低低的。

    “谢谢。”

    她合上书，从后门出去。没再多往外处瞟一眼。李文路目送着人离开，泄了气般站在原地望着那本书。

    “我必须，徒步穿过太阳系？”

    他被深蓝色的封面吸引，又跟着那极具设计感的字迹轻声读出了书名。

    很独特。他又看作者，是个陌生的外文名。刚想要翻开书的封页，看看作者简介，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