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顿了顿,才低声说了句:“郭城传来消息,在大雨后,有几人染上病情,似会传染——”
短短的一句话,其中意义却是非常。
周韫脸色刹那间褪了些血色。
傅昀话头顿时停住,他握紧女子的香肩,叫人回了神,他才继续说:“不过你且不用担心,父皇今日早朝时,已经派了裴大人和数名太医朝郭城去了。”
周韫听清他的话,堪堪抬眸,重复呢喃了一句:
“裴大人……”
话音甫落,傅昀也锁了下眉头,才摇头道:
“本王也没想到,他会接下此事。”
裴大人,太傅的嫡长子,裴时,如今位居官三品,领着长安城的八千禁卫军,圣上身边的红人亲信。
若说,除了圣上膝下的几位皇子,整个京城中,世家女子最想嫁的二人,就是沈青秋和裴时。
两人私交也算甚笃,但裴时是明明确确的保皇党。
若说旁人皆惧管着大理寺的沈青秋,那裴时,恐就是任哪个皇子都想拉拢他。
这般难活,如何也不该落到他手上。
不管因其家世,还是因其自己的身份。
半晌,周韫似想到什么,她眸子轻闪了下,定了定身,她忽地问了一句:“裴老夫人怎会答应?”
裴老夫人,将裴时看得比何事都重要,怎么可能答应叫他此时去往郭城?
说这话,她话音似透些轻许讽刺,虽浅淡,却实实在在地存在。
听言,傅昀眯了眯眸子,似察觉什么,他垂眸看向周韫,若无其事地问:“韫儿和裴大人相识?”
问罢,他拧了拧眉,他从边关回京两年,即使宴会之上,也不曾见过周韫和裴时说过一句话。
周韫眨了眨眸子,有些许的不自然,她伸手拢了拢发丝。
连其身后的时秋和时春都也稍低了低头。
半晌,周韫敛了几分尴尬,挥手叫时春等人出去,待房间内,只剩她和傅昀时,她才迟疑地低低出声:“爷离长安城多年,有许多事,恐是知晓得不太清楚。”
傅昀稍颔首,示意她往下说。
可周韫却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当初顾氏夫妇尚未去世,顾裴两家有意结好,可顾氏夫妇一走,连白日子都未过,裴老夫人就立即翻脸。
不许裴时再见顾妍,一副唯恐顾妍会粘着裴时不放的模样。
着实有些叫人恶心。
说到这里,周韫轻呸了一声,傅昀端着茶杯递给她,若有所思地说:“裴时何作为?”
说至此,周韫就翻了个白眼:
“他能有何作为?本是说定要娶顾妍姐姐为妻,可最终呢,裴老夫人只不过在他面前哭诉了一番,此事就没了下文。”
当初听闻此事,她正在和顾妍姐姐说话,顾妍姐姐女红极好,却在那时刺破了手。
顾妍姐姐怔然,遂后低头笑了笑,随意一抹,殷红珠子滴在绣帕上时的情景,周韫至今也没有忘记。
若说当初,裴府可比不得国公府,若非见裴时对顾妍姐姐甚为不错,顾伯伯又怎么可能默认此事。
只可惜,尚未等顾妍姐姐及笄定亲,顾氏夫妇就去了。
顾妍姐姐又是个将脸面和矜持刻进骨子里的,自那之后,但凡有裴时的地方,她都不会去。
若只如此也就罢了,偏生裴老夫人看不上顾妍姐姐后,竟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若非裴时没照做,恐是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顾妍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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