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侧过身,看见她睡意正浓,闭着眼,嘬得红艳艳的唇一张一翕,发出满是鼻音的哼哼声。
“你真好。”
她说。
“我想要你一辈子陪我睡觉。”
少年心头无限温柔,道:“公主,我的请求,你可否答应?”
虽然这其中或许还有交易的成分在,但那时,说是他半推半就,也都是瞎话了。食髓知味,少年初识情滋味,又怎能再放下?
公主把脑袋往他怀里更深处挤了过去,嘴唇贴住他的脸呼吸着。
手臂也没闲着,一把搂住他窄瘦无比的可怜腰,闭着眼曼声低语:“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公主的人,本公主自然会罩着你,想要什么,你就说!”
少年后来才知道一个道理。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固然不可信,女人,也是。
他涉世未深,抱着鸡毛当令箭,还为此沾沾自喜,可笑可怜。
太过于信任她,和那当下她所带来的安全、宁静之感,令他浑身软绵绵的,再也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元清濯没听到动静,她支起脑袋看他,见他一脸被榨干了的苍白,不禁又是啧啧好笑,又是可惜。捧住他脸,到底没忍住,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适才只是囫囵吞枣,虽然整个吞了,却没尝出什么味道。此刻轻轻一个吻,都能尝到一阵甜。
舌尖像是淬了蜜一样,甜得人心尖尖都直哆嗦。
她实在难忍,捧住他脸亲了他脸上几乎每一块地方。
“鸭先知有这么好看的人么。”她喃喃道。她实在想不通,他这样的人,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普通人不当,去从事那男人最引以为耻的职业,实在是很可惜。
她还是帮他一把吧,听说吏部缺人手,她或许可以举荐他去做官。
至于他说的什么苏家……
元清濯头微微作痛,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罢了,也就不想。
少年人事不知,不防备睡梦中又被吃干抹净了一遍。
然后,当他再醒来的时候,身旁公主殿下早已不知所踪。
元清濯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梁都城郊的驿馆之中,头疼欲裂,除了头疼以外,某不可言说的地方,还残留着些微不可言说的感觉。
仿佛被人深深闯入过。
她愕然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来发生了何事了。
银迢追到了驿站,还斜挎着她的披风,劝说她:“公主,跟奴回去吧,切勿冲动啊。”
元清濯才想起一件事,她是逃出来的,为了投军。
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自己究竟是如何逃 * 出来的。揽镜自照,镜中的一切都令她吃惊,镜子里的女人,嘴唇红肿,像是被大蚊子叮了一口。
不但如此,她的耳垂,肩颈上,全是暧昧的吻痕!
连耳环也不翼而飞了一只!
元清濯愕然道:“什么……怎么回事……”
她这是和谁打了一架?
银迢望着她,一脸复杂难言,元清濯隐约感觉到真相不是什么能令人接受的好事。
之后她就晕倒了,病了一场,病得人昏昏沉沉,仿佛大梦三生。醒来之后,陛下松了口,同意她投向军中,为项煊帐下副将,她便驾着马,疾驰向凤鸣关。
元清濯从梦中醒来,天色已经透亮,从晕着ru白的绿纱窗,缓缓洇出一层熹微之色。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姜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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