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五月末,正是百花争奇斗艳的时候,无论是夹道、公园还是小区一眼望去姹紫嫣红,空气里全是芬芳馥郁的味道,穿梭其中,幽幽香气沾染一身。雁思归正走着,忽听见一阵汪汪的犬吠声,还没来得及看清,那玩意快得跟一阵风似的转眼把他扑了个趔趄,身后跟得不远不近的几个人见状上前要将狗撕开,雁思归头都没回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任由傻狗抱着他又舔又叫。他鼻子突然有点发酸,这是他唯一的家人。雁思归虽然冷淡如常,但这狗通人性似的,察觉到主人好像很难过,抱着他哼哼唧唧不肯松手。
雁思归瞟了一眼他的项圈,想问为什么刘阿姨没拴紧它的缰绳,一个男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见到他,惊喜道:“雁先生?!!”还没等雁思归回答,他急急忙忙地解释:“我妈和您在手机上讲了,但您一直没回复,我就擅自代班了……”
雁思归点点头,把狗从身上拽下来往家里走,道:“谢谢,下次记得把绳子拴紧就行了。”
刘啸执走在他身边,道:“它一早就知道您回来了,拽都拽不住,下次不会这样了。”他走了几步察觉不对劲,回头看到几个高高壮壮的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一直在跟着他们,而雁思归的手腕上还缠着绷带,瞬间紧张起来,脑内警匪片和讨债片瞬间过了几百部,看雁思归一脸冰霜,冷静淡然不像是被人追杀或讨债的样子,修长纤细的身板也不像是警察的样子,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四下探查找摄像机,低声道:“雁先生,你们是在拍电影还是在拍电视剧啊?我是不是闯进镜头里了?”他又左顾右盼始终找不到摄影机:“雁先生?”
雁思归按下电梯,道:“想太多。”说罢,走进了电梯,刘啸执急急忙忙跟进去。
两个人独处,姑且算两个人独处的密闭空间,让刘啸执的心跳和电梯楼层一样快速攀升,他通过光滑的电梯墙面偷偷斜觑雁思归,好像清减了许多,看起来眼睛更大更深邃了,穿着件简单清爽的半袖,露出来的皮肤白的晃眼。突然,他的视线与雁思归在墙面中相撞,立刻慌乱地收回了视线。尴尬地想出口解释两句,电梯刚好到了,把他从尴尬中解救出来,雁思归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看着他。
他的脸由薄红变得绯红,手足无措,“额,我……我……”
“钥匙。”雁思归道。
“嗷嗷嗷!!钥匙在这钥匙在这!”他赶忙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这才注意到雁思归两手空空,什么东西都没拿。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如果今天不是恰巧遇到他的话,他岂不是要被关在门外?瞬间有些沾沾自喜,心想这是不是就是缘分就是天意。
正当他窃喜着,突然听见雁思归问道:“我很像女人么?”
“啊?”
雁思归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道:“我很像女人么。”
刘啸执以为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啊,不是,您是很好看,但是我没有把您当女人看,真的没有……”他紧张地在裤子上搓了搓自己手心里的汗,“您不是女人,我知道,我只是——”
“不用紧张,只是随便问问而已。”雁思归疲惫道。“帮我给它洗个澡吧,脏了。”
刘啸执闻言,忐忑不安地领了命拽着狗去浴室了。
雁思归收拾了东西回到所里,办公室里零零星星坐着几个人,见了他打完招呼,问了才知道第二批旅游的人已经走了,有的出差去了,现在就他们几个。Blunt见他回来,宛如雏鸟见到了亲娘,嗷嗷直叫,又是揉肩又是捶腿,问他有没有给自己带什么礼物。雁思归抖掉他作乱的鸡爪,道:“看你工作表现再决定给不给你。”Blunt嗷呜一声趴在桌上假意嚎啕。两人沟通了最近的一些工作,其实也没什么好忙的,正是淡季的时候。
他拿出上次在沈峰地产伺机获取的项目资料和财务资料开始细细盘查。
如果直接证明沈铎存在非法侵占公司资产的行为很困难,那么这条线可以先放一放。证明沈峰在经营中存在重大违法危害社会的行为也是一样的。只不过这要三分努力七分天意,盘查一遍还是徒劳无功的情况是可能存在的。
雁思归一直在办公室里磨磨蹭蹭到晚上九点,但还是被沈铎一个电话直接打到办公室叫他下来。
刚出电梯就看见几个人守在大楼门口,领头的一个人走过来和他颇为恭敬地说沈铎在车上等着他,雁思归看了停在路边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宾利,面无表情地走到副驾驶前,没打开。
后座的车窗慢慢下滑,雁思归认命只好打开走到后面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沈铎瞧见他在车前的那些小动作,觉得真是好笑又可爱,伸手将他的手拢进掌心,笑道:“一开始坐后面来不就行了么。”眼神示意司机开车。
“不是你强迫的话,我连前面也不想坐。”雁思归冷冷道。
“可惜,你只能乖乖坐到我身边”,沈铎与他十指交叉,低头亲了亲,看到他中指上的戒指,伸手就摘下来看也不看丢出去,“戒指这种东西,还是等我给你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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