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扒rou来咯”,马大伯乐呵呵地把唯一一道除nai以外的菜肴端到了桌上,浓郁的rou香飘得老远,没什么摆盘讲究,就是淳朴实在的大块rou,勾得人食指大动,“咱们这的特色,沈老哥还健在的时候,回回来就好这一口。”他边说着边席地坐下,露出的上身是畜牧人特有的黑亮壮实,与沈铎在健身房和拳击馆练出的腱子rou完全是两种风格。
“又叫大伯破费了”,沈铎随手捡了一次性手套,将骨节分明的大手优雅收入其中,单手按住那大块的骨头,一块贴骨rou就这么轻轻松松剥离下来,明明这样进食方式难免会显得粗鲁,可那一张俊脸明明白白地写着认真专注,仿佛是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叫人看了不免肖想那食物究竟是何等的滋味——他手里的那块。
“这有什么破费?比起你们来差远啦”,马大伯撕了块rou丢进嘴里边嚼边用那双稍显浑浊的眼睛望着这无垠的草原,“要不是‘商行’给钱又出力的,咱们早就过不成啦。”
雁思归正撑身后仰,望着草原夏日清夜里独有的辽阔星空,食物的香气就钻入了鼻尖,沈铎晃了晃手,“尝尝。”
雁思归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来,余光里扫见马大伯还在感慨,心知沈铎必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飞快地张口露出白白的贝齿就衔了进去,软糯的唇瓣和舌尖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手套扫过沈铎的指尖,随即掀起长长的浓睫看向沈铎,轻晃了下头,示意他:不要了。
猫儿似的。
收回手,沈铎看着那双翕合的唇瓣微微眯起了眼,捻了捻指尖,试图掐掉那一股酥麻的电流。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俩都长这么大了”,马大伯看着那边两个神仙似的人物,“当年来的时候都还是半大的男娃子,掐架掐得凶得很那,现在倒是有点兄弟的模样了,老沈要是知道了指定高兴。”
“像兄弟么?”沈铎轻笑着,那双深邃的眼睛落在雁思归身上,星月皎皎,水色朦胧,仔细看的话那里面带着一抹促狭玩味神色,就是在用闲聊的语气说着他和雁思归才懂的话,撩拨他逗弄他。
“长得不像哈哈哈”马大伯边喝酒边笑道,“你看你膀子是膀子腰是腰的多壮实,小雁太瘦了”,说着把桌上的nai酥往他那边推了推,“多吃点,都是你小时候喜欢吃的。”
“没办法,不听话不好好吃饭,就是这么不乖”,沈铎应和他。
雁思归没理沈铎,捡了块nai酥有一搭没一搭地咀嚼,瞳孔略显涣散,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小穆也是,都工作了,还跟nai娃娃似的挑食,瘦得都快成麻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这还穷得揭不开锅呢,说多少回——”
“爸!隔得老远就听见你在说我坏话了!”声音自背后传来,只见一位面容清隽的年轻人背了个单肩包向这边走来,视线几乎是直直地落在背对着他的沈铎身上。
“你咋回来了?”马大伯惊讶地看着马殷穆,“不是说加班不回家吗?”
“不回来不知道你要怎么跟沈铎哥黑我!”
马殷穆走过来一屁股坐到沈铎和雁思归对面,“沈铎哥,好久不见!”他热情地和沈铎打招呼,见沈铎与他点了点头,视线落在雁思归身上,“这位是?”
不等沈铎和雁思归出声,马大伯已经开口介绍:“这位是你沈铎哥的弟弟雁思归,小时候来过这的,你还见过,没印象了?”
姓雁,不是亲弟弟么。星光夜色下那张脸Jing致得恍然不似真人,直直教一切都自惭形秽。马殷穆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停驻视线。怕隐秘的自卑和吃味过分滋长,扬眉看向沈铎,“沈铎哥怎么突然来了?”
“工作出差,来这边看看草场状况,顺带脚就拐过来看看”,沈铎道,目光柔柔地降落在雁思归脸庞,“刚好带雁雁过来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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