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宣平侯府危在旦夕,受人挟制,他跟随着一个假仁假义的太子,不得不压抑着自己,说些违心的话,做些违心的事,而宣平侯府子嗣单薄,他膝下并无一男半女,甚至,还与不该纠缠的齐雪音纠缠个不清。
一切都错了。
陆靖言闭上眼,放在桌上的大手握成了拳头。
总有一日,他决计要打破如今难堪的局面。
他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宣平侯府的男人从来都不会甘愿被人踩在脚下。
等到那时……
脑中闪现出齐雪音的面孔,她带泪的眸子,楚楚可怜,心酸又惹人怜爱,陆靖言摁摁眉心,在心里告诉自己,到那时候,他会找个由头把她休了。
然后挑个身世尊贵的大小姐,风风光光地娶进来,帮自己掌管中馈,绵延后嗣。
他拿起来桌上一本文书,正要看,外头银杏来了。
银杏进门首先行了个礼:“世子殿下,世子妃今日自回来之后便不大好,咳得厉害,后来睡了一个时辰,方才醒来之后大夫又给瞧了,说是旧症未好,又引发了新疾,怕是治不了。”
陆靖言眸色锐利:“治不了?那要他是干什么的?”
银杏没敢说话,原想把世子妃下午晕倒的事情说出来,陆靖言却直接把文书一摔,起身大踏步走了,他颀长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长夜漫漫,雪音醒来之后又咳了许久,伏在榻上泪意朦胧。
她咳得都带了血丝,握着翠莺的手苦笑着问:“为何活着会这般辛苦啊。”
翠莺强颜欢笑:“姑娘,您坚持一下,等身子好了,便要到花灯节了,到时候奴婢陪您去看花灯。”
雪音闭上眼,靠在枕上喘得胸口起伏:“花灯节?”
她最喜欢元宵节的花灯会了,小时候带着面纱偷偷去逛花灯会,不小心就跟翠莺走散了,她急得直哭,人来人往中,她撞到一个少年的怀里。
白衣少年生得眉目清秀,那时候他眸子里都是和煦的笑,他扶起来她,给她擦干眼泪,温柔地问:“小姑娘,你怎么了?”
小雪音哭得抽抽搭搭,说不出话,他便把手里的花灯递给她:“这个给你,莫要哭了好不好?”
她拿了花灯,依旧在哭,他便又塞给她一颗糖:“那,这个也给你,很甜的,你吃一口就不会哭了。”
女孩儿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泪水盈盈地落下,还是哭。
最终,他叹气,揉揉她的脑袋:“给你一块银子,你去买糖葫芦吃好不好?再哭,就不漂亮了。”
身旁人提醒他还有事要做,他便摇摇头,把银子塞给她,急匆匆地走了。
那块银子,那块糖,那一盏做成白兔的花灯,她保存了许多年,甚至如今糖和银子都还在自己的荷包里。
可那个人,早已面目全非,他再也不曾对她笑过。
他把她逼到死路一条,看着她的眼泪,却丝毫不曾动容过。
雪音闭着眼,喃喃地说:“我不要去花灯节了,再也不要去了。”
6. 第 6 章 你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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