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雕花的扶梯上是被岁月打磨出来的油亮,身旁便是硕大的全景落地窗,昏暗的灯光下,倦意止不住的袭来。
里面渐渐没了声响,冬玉衡掏出通讯器看了一眼,已经一点多了。
私奴单独承宠就算了,留在从渊殿过夜是绝对不行的。
他活动了几下膝盖,用酥软的胳膊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轻轻叩了叩门,抿着嘴唇推门走了进去。
何玄英的身上盖了一条毯子,在萧启明怀里睡着了。
冬玉衡一瞬间忘了自己要来干什么,他过了半天才声音干涩道“主人,该让何大人回去了”。
何玄英睡得无知无觉,萧启明用手捻着他的头发,冬玉衡紧紧的攥着双手,快要丧失理智。
他现在的表情,应该很难看吧。
“主人………”,他又唤了一声。
何玄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萧启明像是吓了一跳似的“啊……”。
他从萧启明的怀里挣脱出来,跪在床上有些懊恼道“玄英怎么不小心睡着了”。
萧启明摸了摸他的脑袋,何玄英便顺着他的手蹭了蹭。
冬玉衡觉得自己伫立在这里,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摇着尾巴在底下打着转,汪汪的叫着打扰人家。
他就像自己画的那副画一样,坐拥的只有镜花水月,而那,兴许也只是他独自经历的一场人间幻象罢了。
何玄英穿好衣服回去了,冬玉衡踉跄着跪到一旁,夜,慢慢过去了。
夜漫长,日比夜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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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回去时,看见几个人聚齐了,坐在厅里吃早饭,冬玉衡闻到香气,倒是难得的有了些胃口。
侍奴连忙又端了一份送上来,这个时候,何玄英也从楼上伸着懒腰下来了。
承和楼的管事没想到今日人这么齐,不仅几乎从不吃早饭的文霜在,连冬大人也坐下了。
他额头流了两滴冷汗,连忙让人再去食局取一份。
何玄英打了几个哈欠坐下,眼神扫向了他,笑了笑“封管事,你怎么这么紧张啊”。
听到这话,管事直接跪下了,冬玉衡拎着叉子的手也顿住了。
其他几个人也是一副憋屈的神色,冬玉衡皱了皱眉,他不露面的日子里,都发生了什么?
何玄英勾着嘴角,什么也不说,就是不住的把玩着面前的餐具。
管事咬了咬牙,左右开弓的扇着自己。
这人是冬玉衡选的,他在一众侍奴中选了个宽仁,又有担当的做管事,这么多年,从未有什么差错。
“住手”。
封管事顿了顿,还是慢慢的放下了手。
冬玉衡把面前没动过的早餐放到了何玄英面前,“小何大人不必苛责,是我不常下来,他们没算我这份罢了”。
何玄英偏头看了他一眼,“冬大人,我什么也没说呀,只是这承和楼的风气也太过散漫了些,您若是管不好奴才,不如就交给我来管啊”。
冬玉衡看了他一眼,直接往上走“封涧,跟我过来”。
封管事从地上站了起来,垂着头跟了上去。
何玄英没动冬玉衡给他的那份早餐,等到从食局拿来新的,他才慢条斯理的开始吃。
文霜几次蠢蠢欲动,都被沈时安按住了,他咬着牙低声道“忍着……忍着点忍着点,咱惹不起”。
等他吃完了,擦了擦嘴角转身回去,文霜才对着沈时安认真道“我想打他”。
“怎么回事”?冬玉衡抬手碰了碰封涧的脸,他偏头避开,闷闷道“您别问了,大人想折磨我们这些做奴才的,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他都干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说”。
封涧眼眶一下子红了,“奴才喜欢上了春苑里养花的一个姑娘,被何大人发现了,他逼我自请离开承和楼,我不听,他便常常示意别人欺辱她,侍奴们平日里,也是动辄得咎,连其他几个大人都得看他的脸色”。
他看着冬玉衡紧皱着的眉头,狠了狠心才继续道“禹大人前几日在屋里打游戏,他说禹大人吵到他做新曲子了,家主知道以后,斥责了禹大人,让他哭了许久”。
冬玉衡苦笑道“这也太肆无忌惮了”。
封涧长长的叹了口气,冬玉衡看着他,心下有了决断“你走吧,我把你安排进侍局谋差,你从此跟着林大人”。
封涧摇了摇头,“我走了您怎么办,若是让他换了新的管事,这承和楼岂不是被他一手遮天”。
“不必多说了,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我把她一同调去侍局”。
冬玉衡觉得头痛欲裂,可是还是得去找何玄英说清楚一些事情。
他去了五楼,敲了敲门,何玄英就像是在等着他一样,笑晏晏的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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