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看着许睿一愣一愣的表情，一时间开始怀疑自己的中文是不是没学好。

    不可能啊，他来中国已经很多年了，讲话这件事情，他还是稍微有点信心的。

    他仰头又喝了一口酒，辛辣的黑啤灌进喉咙里，刺激着他的食管。他想起了以前在美国的部队里的日子，不训练的时候，他和几个大兵也是这样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有时候甚至翻墙出去酒吧喝一晚上，第二天天没亮的时候醉醺醺的回来睡两个小时，白天照常训练。

    许睿现在这样，就是个十足的新兵蛋子，放在部队里是要被欺负得死死的。

    “我知道，你犯错了，导致人死了，心里很难受。”他说，“但是你以后还会牵扯到很多人命、很多人的人生，你没有时间像现在这样，一个个哀悼。”

    许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给我一瓶酒。”他忽然说。

    查尔斯从保险柜里拿出一瓶新酒，敲开盖子，递给他。

    许睿学他仰头往喉咙里灌。

    查尔斯刮目相看：“不错啊，以前喝过？”

    许睿把酒全咽进肚子里，他能感到有一股酒Jing的劲儿直往脑门上冲。

    “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去夜店为了吸引某些女人的目光，就会这么干。”他擦了擦嘴角。

    “Cheers.”查尔斯举起酒瓶。

    “Cheers.”

    许睿从查尔斯那里回来之后，打开了电脑，把那二十一份名单看完了。

    他那了一个小本子，把二十一个人的家庭住址全都记录了下来，然后把名单全部丢进回收站，并且在回收站里点击“彻底删除”。

    查尔斯的话有一定道理，听起来很残酷，但是这是他在这个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之后的总结陈词。这也是这个世界的丛林法则，许睿需要学习的东西。

    关了电脑之后，许睿喝了酒的脑袋有点晕，他往床上一倒，睡着了。

    ＊

    方和在公司办公室的隔间凑活睡了两个小时的午觉，手机电话铃响起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在家里的床上。

    “喂。”

    “方大老板，半个小时后在第一会议室，股东开会，别忘了。”李安平的声音。

    “好的，没有忘。”

    “老板，我建议一个事。”

    “什么？”

    “找个秘书，别再找我问日程了，我、很、忙、的。”最后四个字李安平说得咬牙切齿。

    “我已经有人选了。”

    “谁？”

    “你的情敌。”方和说完之后，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把趁他的夺命连环call到来之前把他塞进了黑名单里。

    半小时后，方和准时准点出现在了会议室。

    组织这场会议的是方和，但他并不是这场会议的主角。市场部的经理站在投影仪前，投影仪投出了最近调查出来的竞争对手的数据。

    “方氏集团虽然近三年开展了多项跨领域的项目，并且都做出了一定成绩，但是各位股东都知道，我们最主要最核心的业务还是在金融业，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经理推了推眼镜，“但是这段时间我们通过不同渠道的消息得知，我们最大的对手许氏集团的金融部门扩招了，人数变成了原来的1.6倍，并且划分了更加详细的执行小组，这两个月来不断的在以优渥的条件，吸引投资，抢占金融市场。请大家看这张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