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试探王子狐,还不显山不露水。
王子狐一听,立刻说:“郑国大行人言重了,其实我这侄儿这些日子,因着先王去世的事情,过分悲痛,伤了身子,抱恙在榻,还在将养,今日才无法亲自为郑国特使洗尘,并非……并非有甚么不敬之心啊。”
王子狐还是惧怕郑国的,完全没有半点子威严,祁律暗中摇了摇头,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天子?也怪不得太宰和郑伯想要扶持王子狐,摆明了是坨烂泥,想要将王子狐呼在墙上,捏瘪了揉圆了。
太子林根本没有出现,的确,太子林无法出现,因为小土狗正暗搓搓的蹲在雉门附近的草丛里,遥遥的看着众人推杯换盏,怎么可能出来为他们接风洗尘?
公孙子都试探了一下,太子林缠绵病榻不知是真是假,但如果猜测无错,太子林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情况不容乐观。
酒过三巡,祭牙看到祁律与公孙子都说说笑笑,心里很是不痛快,多饮了一盏,但是又惦念着叔父交给他的任务,眼珠子一直转,不停的转,思忖着该怎么单独找到太宰黑肩。
正这时候,太宰黑肩挨张席位敬酒,似乎饮的有些醉了,白皙的手掌一歪,羽觞耳杯“啪!”一声掉在了地上,羽觞掉落了下来,酒水飞溅,洒在了太宰黑肩的衣袍上。
太宰黑肩连忙说:“对不住,黑肩怕是有些醉了,去换个衣袍,各位幸酒。”
他说着,转身离开了宴席,往外朝宴席的偏殿而去。
祭牙一看,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太宰黑肩去换衣裳,这是个绝佳单独见面的机会,祭牙立刻蹦起来,差点也碰翻了羽觞耳杯,风风火火的就去追太宰。
祁律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傻弟弟这幅模样,好似生怕谁不知道他要和太宰“私相授受”似的……
祭牙探头探脑的跑到偏殿门口,“吱呀——”一声推开窗子,也不走正门,逾窗溜进去,刚一落地,突然“嗬——”的抽了一口冷气,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目,面颊不由又有点发烧。
殿中的确是太宰黑肩,他衣裳shi了连带着里衣也shi了,祭牙翻窗进来的时候,他正好换衣裳,一同连里衣退下来,打着赤膊,月光下太宰的皮肤白的透明,还带着一层莹润的光泽,怎么也不像是三十有余的人。
太宰黑肩瞥了一眼祭牙,似乎不意外有人闯进来,笑着慢条条换上衣裳,说:“祭小君子,想必是来送信物的罢?”
祭牙赶紧闭着眼睛,只打开一丝丝小缝隙,将小竹筒塞在太宰黑肩手中,说:“给你,我叔父令牙一定亲自交与太宰,想必是厉害之物。”
太宰黑肩接过小竹筒,打开一看,笑了一声,那脸上的笑容完全不见昨日白天的温柔,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狰狞,说:“是了,的确是厉害之物,从今日开始,黑肩与郑公,便是盟友了。”
祭牙听不太懂这些,但是叔父让转交,一定有道理,他见黑肩终于穿好衣裳,咳嗽了一声,说:“即是如此,牙的事情已经完成,先告辞了。”
他说罢,很快又逾窗而走,其实祭牙这个身份,走正门完全不会被人怀疑,但是逾窗……反而更加显眼。
祭牙走了之后,太宰黑肩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了一会儿,和祭牙拉开一点儿距离,穿戴整齐,然后才亲自拉开偏殿的殿门,走了出去。
他刚一走出去,眼眸蓦然狠狠一缩,因着殿外竟然站着一人,是虢公忌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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