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祁律说的如此坦荡荡,一面放下心来,一面又觉得有什么揪心,原来太傅并不把昨日的事情放在心上?原本是好事,但不知自己为何要多心。
姬林说:“既是……即使如此,误会便揭过去了。”
祁律附和说:“正是,天子不必挂怀。”
他说完,不知为何,总觉得天子瞪了自己,安慰他不用介怀,为何还瞪自己?难道自己要说天子你以后注意一点,他才会欢心?
祁律和姬林的“误会”解开了,祁律又开始“翻红”受宠,再没人敢怀疑祁律是个失宠的小吏。
这日一大早,祁律抱着被子翻滚缠绵,獳羊肩推门进来,轻声说:“太傅,天子传太傅进宫谒见呢。”
祁律死死抱着被子,不睁眼,浑浑噩噩的说:“小羊啊,你就告诉天子,太傅生病了,今天不能进宫了。”
獳羊肩一阵沉默,祁律还以为他真的这么告假去了,结果睁开一眯眯眼睛,就见到獳羊肩退出去端了水盆子,手臂上还挂着太傅的官袍走进来。
祁律深深的叹气,小羊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怜惜自己。
今日祁律休沐,本该在家里享受懒床的时光,但是天子偏偏召见,只好穿戴整齐,坐了子车进宫去了。
天子召见,并非是朝议,而是廷议,祁律在路寝宫门口碰到了周公黑肩,还有虢公忌父,三个人一道往路寝宫的燕朝而去。
进了燕朝大殿,天子姬林已经在等了,他负手而立,一身黑色的朝袍,虽然是廷议,但是穿戴的也很整齐,甚至还戴了天子的冕旒。
那高大的身材,在阳光的映衬下,站在燕朝之中,自有一股伟岸英俊之感,尤其是腰间的四指宽玉带一束,衬托着年轻天子的腰身,Jing瘦而有力,还充满了男子的野性。
祁律不由对比了一下自己,看来应该早起晨练,也练出点肌rou来?
姬林见到他们进来,目光一扫,稍微在祁律和忌父身上顿了一下,似乎别有深意,话里有话,但声音轻飘飘的,说:“太傅与虢公竟然同来?”
祁律想了想,是啊,我们在路寝宫门口碰到的,自然一起进来了,还有周公黑肩呢。
虢公忌父也在想,好生奇怪,分明是三个人一起进来,为何天子只点名自己与祁太傅,而不提周公黑肩。
周公则是笑了笑,拱手说:“回天子,黑肩与虢公同来,在殿前遇到了祁太傅,因此结伴谒见。”
“嗯。”姬林听了,沉沉的嗯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不过唇角稍微有了一些笑意。
祁律更是迷茫了,这什么情况?天子怎么越发的匪夷所思了?果然天子的心思都不单纯,变化莫测,难以捉摸……
祁律正在感叹姬林的“腹黑”,便见姬林又收拢了笑意,沉声说:“寡人今日请诸卿先来,是想问问各位,关于……王子狐的看法。”
王子狐?
祁律眯了眯眼睛,如今黑肩已经被赦免,不日之后虢公忌父又要去郑国和郑伯寤生谈判,那么叛乱之人,只剩下一个,那就是王子狐了。
按理来说,周公黑肩应该避嫌,然而黑肩一点子避嫌的意思也没有,拱手说:“天子,王子狐在圄犴之中不知反省,仍然叫嚣着自己乃王室正统,黑肩私以为……王子狐不能留,留下恐为隐患,遗害朝廷。”
他说到这里,虢公忌父不由看了一眼黑肩,黑肩对于往日的党派,真的一点子情面也不留,先是郑伯,然后是王子狐,不过虢公忌父也了解,倘或留下王子狐,便会留下很多王子党,黑肩这么绝然也是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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