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便浮在了水面上。
叶氏此时也不由凑了过来,道:“还真行?”
徐香雪端详了片刻,道:“针影如花,小姑的手必然是极巧了。”
夏灵瞬得意地插着腰,冲着夏勋炫耀道:“看见了没?知道什么叫厉害了吧,臭醋坛子,酸死了!”
“你——”夏勋被她说的吹胡子瞪眼的,两人在庭院之中打闹起来。
夏灵瞬此刻倒觉得如今的生活还算不错,可惜平静的日子过久了就难免会出现波折,比如九月时,北京城出了一件大事儿——万岁爷的独女太康公主去世了,他膝下只有三个孩子,次子生下来不过两岁便夭折,而女儿好不容易长到四岁,如今也仙逝,身为父亲,朱佑樘自然悲痛异常,不过随之牵扯出来的事情便让他不得不重新振作起来。
朱佑樘身边有个内侍名叫李广,此人阿谀奉承,懂得投其所好,利用朱佑樘迷信的弱点,常常符箓祷祀蛊惑他,因此颇得重用,惹得多位官员乃至王公贵族向他行贿。之前他曾假公济私求皇帝修建亭台,没想到亭子还没建好,公主却夭折了,太皇太后周氏宠爱曾孙,听占卜的人说是这亭子与公主的命格相冲才致使公主夭折,因此愤怒斥责李广。
李广本就做贼心虚,以为太皇太后要借此收拾他,便畏罪自杀了,朱佑樘虽未曾怀疑他,但他还惦记着李广的家产,想要在其中寻找长生不老的办法,派人搜查李广家中,却没想到在李广家中搜出了记录李广受贿的账簿和一众赃款。
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清流吵着要清理贪腐,手脚不大干净的人忙着拾掇自己,之前给李广送过钱财的急着撇清关系,忙得脚后跟快要砸在后脑勺上,原本公主的逝世也被人抛到了脑后。
夏灵瞬还没来得及替小公主惋惜,屎盆子就砸到了自家头上。
行贿的大臣们找上了皇后的大弟弟寿宁侯张鹤龄求情,期间送礼自然不必说,张鹤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自然为他们求情,朱佑樘对于两个小舅子算是无条件宠溺,何况事情已经发生,赃款都已经收归公有,因此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总要惩治一批人以儆效尤,夏儒就成了那众多倒霉蛋中的一个。
至于夏儒为什么倒霉,恐怕就是因为先前查案得罪了建昌伯张延龄被打击报复了,张延龄是小舅子,夏儒不过是个臣子,孰轻孰重、孰近孰远自然是有差别的。
圣旨一下,夏儒被贬到南京做一个普通的锦衣卫校尉,七日之后便要前去就职,原本小日子还过得红红火火的夏家一下子陷入冰点。
虽说贬去南京与牢狱之灾的惩罚相比不算什么,也并未连累夏助的前程,但夏家人口众多,两个儿子还在读书,小妹夏圆儿是个nai娃娃,长子又刚刚娶了媳妇,正是伸不开胳膊的时候,又遇上这样的事情,家里的人怎么能不紧张担忧。
夏儒更不必说,自从领了旨之后就不再出门,每天起床之后就坐在家中一言不发,连饭都不怎么吃。期间叶小姨也上门几次,偷偷给叶氏塞了些钱补贴,让她不要悲观,再怎么说,夏家祖上也是南京的名门望族,只是家道中落罢了,祖宅还在南京未曾变卖,真去了南京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叶氏听了也只是摇头,一言不发。
夏家祖上之所以离开南京到北京来,就是为了闯出一番事业,好不容易在夏儒这边看到一点盼头,没想到这时却“飞来横祸”,夏儒怎么能不气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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