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烽啊，你是不是疯了？”褚栋的脸色变了，愤怒并不那么明显地蔓延上他的五官。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现在没有关系吧。”褚栋冷冰冰地将邢烽顶回去，然后拉起桑伊的手推着购物车离开。

    邢烽难过地低头，他好像又一次把事情搞砸了。但是他不能放着桑伊那个不定期炸弹在褚栋身边，叹息一声，他还是推着购物车跟着褚栋了。

    “契约人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呀？”桑伊抱住一盒颜值颇高的点心放进购物车里，“他伤害你了吗？”

    他伤害了你，才让你变成这样的吗？桑伊抬起褚栋的手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他或许天真却绝对不是蠢，桑伊把褚栋的手抬起来，用褚栋的手背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无论如何，现在有我啊。”

    桑伊神情是如此地诚恳以至于褚栋在他的柔情攻势下很快就从愤怒中脱离，但他一回头就看到邢烽巴巴地看着他。

    “……”褚栋的好修养在这时都成了废品，他几乎想要立刻离开这家超市，人粘上了不好的东西总会有逃避的想法，褚栋并不是例外。

    褚栋回过头，询问桑伊:“我现在不太舒服，我们先走吧，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

    “没有啦。”桑伊回答得很快，两人并肩来到收银台，将商品一样一样交给收银员扫码结算。邢烽安静地在背后跟着，怕自己再说话惹毛了褚栋，但这并不影响邢烽观察，这样贴近的距离足够邢烽确定桑伊不是人类了。

    桑伊无论是形态还是举手投足出的对人类的不屑都表明桑伊其实并不是一个对人类友善的人，而他对人类世界的陌生也体现在方方面面，无论是对非人类生物的好奇还是对人类文化的陌生都体现出桑伊并不是一个了解人类的“人”。

    褚栋会不会有危险？这是邢烽的第一个想法。像桑伊这样的存在呆在普通人身边一定有所图，邢烽最怕的就是自己的事情连累到别人，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去想这种可能性。

    然而邢烽也明白，他焦急的原因不止是担心褚栋的安危，还有其他的原因催促着他做决定，他并不想让那个男人和褚栋在一起。

    邢烽并不是喜欢滥用力量的人，但是此刻他静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点点走远，身周普通人看不到的无形触手正在躁动，渴望着发泄焦躁的情绪，最终却在邢烽的强行压制下不甘心地缩了回去。

    唯有一根金色触手如剑芒刺向桑伊和褚栋之间交握的双手，桑伊脸色不变，他的手将褚栋的手紧紧握住插进他自己的外套口袋中。

    “怎么突然……”褚栋侧头，桑伊笑笑，当着邢烽的面亲亲褚栋的侧脸，褚栋没有生气，他只是有点意外于桑伊的主动，但随即他笑了，同样亲了亲桑伊的侧脸。

    “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很适合啊。”桑伊嘻嘻哈哈，“顺着感觉走就亲了。”

    桑伊虽然如此说着，但脸上的表情却慢慢从原来的随意变成害羞，他并没有直接做出娇羞的动作，而是悄咪咪地用尾巴缠住褚栋的手指。

    “下回……下回可以不亲侧脸的。”桑伊因为紧张导致声带绷紧，听起来竟然有些干涩，“可以交换体ye的，不止是下面，上面也、也可以交换体ye的。”

    “呵，那下次要试试吗？”

    一提到这种事桑伊浑身就有用不完的劲儿，就差没把“来吧，造作啊。”“快，Cao我。”写在脸上了。

    “要！”

    邢烽眼中跃动的金色光点更加活跃，刚刚被他强行压制的愤怒终于在此时爆发，可接下来，邢烽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力捂住胸口单膝跪地，当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邢烽又回复成原先冷淡乏味的样子了，谢绝了路人对自己的好意关心后，邢烽又抓不住心中情绪的缝隙，他又变成了那副万事不在心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