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踏出了商业大楼的玻璃选转门,盘算著恢复了原本生活的今晚是否该试著前往图书馆。
孰料,前方不远处,两套显眼的卡其色制服映入眼帘。
林小姐....!
咦....吴同学?她上周才见过这张Jing致的脸蛋。
体型较纤瘦男孩的身躯上斜挂了个高他数公分的褐发男孩。从她的视角来看,吴慊彷彿正扛著个泄了气的大布偶。
唔....!那个是洪同学吗?
抱歉打扰了妳的下班时间。因为谦生无论如何也坚持要等妳....
他怎么会....
这小子不是白天不搭理她吗?林雾琴消化著所闻所见,才悟出他是因身体微恙而忘记回覆。
她看著那颗垂著的脑袋。微微卷曲的发丝下,清俊的脸浮了层苍白,鼻翼处却红肿不堪,下方还残留著水痕,薄唇也褪去了血色。
好好一个青春男孩,究竟如何沦落至这般狼狈?
我才哈啾!没有....
谦生。吴慊皱起秀眉。
....懒得去别的地方而已。
他不理会他的倔强,林小姐,妳可以陪陪他吗?他已经这样打喷嚏两天了。
我才没要她陪我
那怎么可以?
女人抬高了音量,语调有些愤慨。吴慊吃惊地看向她,一旁垂著的脑袋瓜则缓缓抬起。
洪谦生对上了她的目光。她正蹙紧眉心,一张小巧的鹅蛋脸上写满了气恼与疼惜。
他知道,她那冒失莽撞的善解人意又发作了。被那双恳挚的杏眼注视著,他坐立不安了起来。
你怎么还不去看医生?
她走向前,撩起他的浏海。他下意识地撇开,但那只细嫩的手却娇蛮地贴上了他的额头。
就
吴慊面带忧色地插了话:林小姐妳好像有事找他,所以他今天才要来找妳。
昨天呢?为什么不去?
......我不想去。此言不假。
在洪谦生将近18年的人生里,上一回被人陪同看医生已是6年多前。
他患有先天性过敏性鼻炎,虽对日常生活并无大碍,却对灰尘与气温变化特别敏感。例如,若在冲完热水澡后不立即穿上衣服,便会开始发寒、打喷嚏。
他的父母忙于事业,早出晚归读小学时,他的nainai会抽空伴他;惟升上国中的暑假里,nainai参加了西藏旅游团,回程时因呼吸道痼疾而猝死于飞机上。
自那件憾人的意外以后,每当他感冒,他都只得独自前往诊所。所幸随著年月增长,他也逐渐习得如何与过敏共存,生病之次数少之又少。
真正折磨他的并不是疾病,而是对被事业野心蒙蔽的父母所带给他的,空荡荡的家与缺席的问候。
此回亦是。出于叛逆心理,他不打算收下父母那空洞的好意。
但林雾琴哪知道这些。她那圆弧的细眉锁得紧紧,不回他话,迳自播了电话:喂,您好?OO车队吗?这里是....,麻烦现在来一台车,....,好,谢谢。
叫完车后,她转头向吴慊使了个负疚的微笑:吴同学,真的是不好意思,害你也跟著他等....
不会啦,毕竟谦生是我的朋友,他掏出手机,林小姐,妳看要不要加一下我的号码呢?这样有事了比较好联系。
当然可以话还没说完,一只筋骨分明的手伸向两人中间。
林雾琴沿著手臂看向手的主人。他仍有气无力地撑在吴慊肩上,原本无血色的脸却涨红了些,微微噘起嘴,头虽朝向别处,却不时斜瞋向她那握著手机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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