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忍不住跌坐下来,咬着唇,眼泪纷涌而出。
委屈,愤怒,心如刀绞…
她为了他放弃天地,甘心将自己束缚公主府狭窄的一耦,却没有想到诚心托付出去的真心,被弃之如敝屣。
她此生从未受到如此的屈辱。
难道凭着自己喜欢他,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践踏自己的尊严吗?
“公主…”舒殿合在书房里被下人的敲门声惊醒,习惯性的呼唤,脱口而出。
尔后,眼前的场景渐渐清晰起来,她想起了昨夜的争执,胸口剧烈跳动,每一次都带着丝丝疼痛,恍如隔世。
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侍女惊讶的眼神:“驸马,你的脸和眼睛…”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嘴边一牵动,就引起裂痛,手指摸过去,似乎仍然红肿着。不用照镜子,她也能猜到现在的自己有多难堪。
“无事。”她简单回答。
侍女唏嘘,想起方才她们到公主房中请驸马起床的时候,那一声能震破人肝胆的‘滚’,犹在耳畔,她们至今心有余悸,再瞧驸马眼前这幅双眼通红,像是哭了一场,又像是一夜未眠,脸颊上还红肿了一块的模样。
约半是主子夫妻两个吵架了?
舒殿合出府前,接近宣城的房间,犹豫了半响,还是没有推门进去。
若是她进去了,可能会看到,宣城在床角卷缩成一团,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膝内,被子被踹到一边,与她同样的彻夜未眠。
顶着一张凄惨,且只肖一眼就能让人猜到主人发生了什么事的脸,舒殿合无法去礼部应卯,便回到了自己的驸马邸里。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跳快的像随时会突然停下来一般。终究是心力交瘁,不知不觉晕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直接睡到了午后,直到被驸马邸的长史敲门吵醒。
“怎么了?”舒殿合恢复了Jing神,也有心思来处理事务了。
长史站在门口,绞着双手,火烧眉毛似的道:“驸马出事了!公主离家出走了!”事关重大,要不是驸马及时出来,他恐怕就要闯进去了。
舒殿合几乎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公主府,甫一进门,楚嬷嬷、棉儿就围住了她,焦急之色难以掩饰。
楚嬷嬷还算冷静,把宣城的留书递给舒殿合看,还说公主的男装也不见了。
舒殿合接过,一张纸笺上只写着五个大字:‘不要来找我。’
她的脑子足够清醒,当然明白宣城这是被她气跑了。
她惨淡一笑,安抚住楚嬷嬷和棉儿,立刻着人去找。
心知以宣城的任性,是不会被轻易让她找到的,但是面上的功夫还是要作作的。
楚嬷嬷对舒殿合欲言又止,似乎想问点什么。舒殿合筋疲力尽,无暇去应对,既然她没有问出口,自己也就当作没有看见。
虽然公主在宫里时,也经常偷跑出去玩,但是公主婚后太久没有出门了,众人皆以为公主成亲之后,就改了性子,不会再出去了。所以这次公主的出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令整个公主府都惶恐不安。
宣城出走了一日,两日,三日…终是惊动了东宫和太宇殿。
太子着急亲自登门来,查问宣城的下落,回到东宫之后,握住太子妃的手,长叹道:果然像宣城说的那样,她的驸马就是呆头鹅。也大致能猜到宣城不是失踪,而是找借口出去野了,
吕蒙把舒殿合找进皇宫询问。
舒殿合在皇帝面前和太子面前说着同一般话,承认自己与宣城吵架了,宣城被她气跑了,但掩去了原因。
吕蒙责怪她不知道忍让,令她尽快把宣城找回来。一个成亲的公主,还在外面胡乱厮混,成何体统。
舒殿合满口承担下,离开皇宫后,忍不住揉着自己的额角,心念道‘难怪没有人愿意做天家的驸马。太难了,就感觉头顶悬着尖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一般。’
荣华富贵虽好,但小命更为重要。
回到公主府后,她暗地里安排暗卫负责宣城的安全,明面让属下做样子出去找。
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要宣城回来。
宣城理应是翱翔九天自由自在的凤,而不是困在金丝笼里的鸟雀。那无垠的天地,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地方。所以她愿意替宣城挡住身份对她的控制,放她自由,即便因此会遭到太子和皇帝的责怪也无所谓。
除了这个理由以外,她还有一丝希冀。
希冀宣城这番被自己气走后,能见更多的人和事,然后对自己大失所望,放下对两人关系的执念,引而放下自己。
把情深不寿、至死不渝之类的情感,也独留给自己一个人承受。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你们都去夸写长评的小姐姐了,难道就没有人夸夸为你们加更的小可爱我?
双更,评论反而竟然锐减,这样子我就很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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