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舒殿合虽然从暗卫那边都听说了,但打宣城口中说出来,加上宣城连比带划夸张的动作,和暗卫冷冰冰的传话有着云泥之别,她觉得格外有意思。
讲的差不多了,宣城箕坐在床沿,忽然收敛住了表情,眯起眼睛,换上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道:“而且,本宫还发现了一个秘密。”
“怎么?”舒殿合慢条斯理地将一碗茶送至唇边,因刚发热过的原因,她总觉得口干舌燥。
宣城凑近舒殿合的耳朵,私语道:“本宫发现原来女子和女子也能够成礼。”温热的气息直扑舒殿合敏感的耳廓。
她说的隐晦,但谁叫舒殿合有个聪明绝顶的脑子,稍一点拨就明白她的意思。
宣城只见面前人,肌肤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从衣领下的脖颈红到耳尖。她兴冲冲,仿佛找到了知己,道:“本宫就猜想到你也不知道这个!”
“这样…那样…”她无视舒殿合憋红的脸,绘声绘色的描述女子如何行礼,一尽都是从青楼女子那边听来的。
她还没有说完,舒殿合终于忍不住了,连忙倒向床边,将呛进喉咙里的水咳出来。
宣城被吓了一跳,没有意识到舒殿合的反应是因自己的话引起的,还以为是她的大病未愈又发作起来了。
替舒殿合拍了几下背不见好,她焦急跳下床道:“本宫去找吴大夫。”
舒殿合拉住她,不让她去,压下想再咳下去的冲动,道:“臣无事,呛到罢了。”对宣城刚才说到的话,又是震惊又是诧异,追根究底盘问道:“公主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
“本宫…”宣城见她不咳了,暂时放心下来,想坦白自己是在青楼上得知的,但以自度人,怕舒殿合知道之后会和自己生气,临时改口道:“…是道听途说的。”
舒殿合微微脸红,不敢去直视宣城,不知何意地说道:“医书上的确有说过女子和女子可…”
“原来你这也知道啊…”宣城大失所望,她还以为终于碰上自己知道对方却不知道的事情,能在舒殿合面前炫耀一番呢。
舒殿合倏忽板起了脸,说道:“但是女子和女子之和,到底是大逆不道…”
宣城失了兴致,索然无味,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自己也用不到。
见舒殿合衣襟上有块水渍,抬手想帮他擦一擦,却被舒殿合巧妙的躲避开,心上又莫名升起之前的那阵怪异感来。
她的驸马,似乎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不让她知道。
那是一个幽深的黑洞,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无边无际,似乎能藏住整个宇宙的秘密。
舒殿合与面前不该出现在床上的物品大眼瞪小眼,目光透露着了无生趣。
拉长自己的声线,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她道:“公主殿下,你这又是在搞什么?”
宣城在屏风后,脱下男装,振振有词道:“本宫怕你晚上要起夜不便,特意让侍卫给你弄来的。你放心,本宫知道你这人的怪癖,干净的,从来没有人用过。”
“那为什么要放在床上?”
宣城不用看,就知道舒殿合此时的表情一定很丰富,仍然很有理道:“本宫怕你不知道。”
两人口中所指的物品,是一件棕色陶器,俗名夜壶。它上面独独的一开孔,无疑表明这是男性专用的物品。
而此时的它被不合时宜摆在了舒殿合的枕边。
若不是宣城一向粗枝大叶,不屑于拐弯抹角,她可能都会想到,这是不是宣城在刻意试探自己。
“本宫是不是很贴心?”宣城沾沾自喜,解下发髻,云鬓一松,乌黑秀发在纯白的亵衣上如墨般绽开,柔顺清冷。
她转过屏风,正好看到舒殿合嫌弃地用两指,拎着那夜壶扔到床角,心里不由窃笑。
“公主,今夜要与臣共寝吗?”舒殿合结舌看着面前的宣城,宽大的亵衣也遮掩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躯,话脱出之后,方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即便已经进入了冬季,滇州降下来的温度,也只和京都的春季差不多,连火盆都用不上,故宣城穿的如此单薄,却不觉得冷。
宣城白了她一眼:“本宫不与自己的驸马同床,难道还要出去睡大街?”
舒殿合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公主去睡大街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结论,自己是不要命了,才会去思考这种问题。
公主不能睡大街,那换自己去可以吗?一向惜身如命的她,更加拒绝。
认清了自己无法摆脱与公主同床共枕的命运,她放任自己倒在枕头上,阖目闭口。
宣城见她用被角掩着半张脸,安静的宛若一个待君王临幸的妃子,莫名也放轻自己的呼吸,悄悄地爬上床榻。
舒殿合睡在外侧,床榻内里明显空出了一块宣城的位置,但是宣城想要进里面去,就必须跨过横碍着的舒殿合。
宣城大意的上床,跨过舒殿合,冷不丁脚下的被子绸面一滑,吱溜一声,整个人都砸向了舒殿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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