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镜子里只有他褐白分明的眼,是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戾冽和狠骜。
在满是雾气的镜面上,清晰明了。
水珠沿着脊背滑落,仿佛是恋人的亲吻,在他无可挑剔的上肢肌肤上柔和的滚动。
付零。
付,零。
伯西恺嘴角上扬,右手指骨撩过垂下来的短发,让镜子里的笑容反射的更加清晰。
他想起来了。
第20章 哆密酒店20
手表上的时间, 显示的是在晚上八点。
付零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空闲下来,没有人打扰自己的时候, 她就翻看着自己的手机里拍下来的所有证物, 从头开始梳理。
安眠ye、麻绳、报纸、玻璃杯、探狱单……
一条条的再看一遍, 似乎所有人的动机都十分明了。
王福豪是因为死者给他戴了绿帽并在结婚这几年,陆陆续续的调走家里和亡妻物品。
而金小花是痛恨着死者拿金妈妈是当年绑匪这一条信息, 逼迫金小花堕-胎,阻止她嫁入豪门。
王英才应该是当属其中贯穿所有人感情线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他的孩子因为陈凤娟而死、他当年经历的绑架, 陈凤娟也参与其中。
她趴在床上, 用投影折射到床头的位置,轻叹。
白墙投影出来的荧光扑洒在她显白的面容上,映在黝黑的眸底,使得其像水晶体一样泛着玻璃的光泽。
证据一个一个的翻过去,最后落在一张涂画纸上。
是在伯西恺的房间里搜到的那个儿童蜡笔画。
当画面呈现在墙壁上的时候, 付零停下了翻动的动作。
她看着白墙上面那黑白分明的小人, 隔着光源, 她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Yin暗对画纸上的孩童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 才会将自己完全缩成一团。
nainai是三十年老幼师, 在付零很小的时候,nainai时常念叨着作为国家的未来接班人们, 对于孩童的内心世界安抚和教育,有多么重要。
为此, nainai也和爸爸争吵过无数次,希望他能够不要放弃自己所有休假的投入工作。
偶尔、哪怕一年抽出一整天的时间陪陪付零,也不至于让父女二人的关系冰冷到这个地步。
老爸也在努力的想要缓和彼此之间的关系, 百忙之中抽空和付零吃几顿饭、闲谈的时候,张嘴闭嘴也离不开自己曾经都遇到过什么样的嫌疑人,处理过什么样的罪犯。
往往这个时候,付零就会回怼:“那你知道我今年几岁了吗?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知道我考不上一本是哪一门科拉了成绩吗?”
而老爸通常在这个时候就会噎住,用一副及其复杂和无奈的目光看着自己。
黑色帽檐上是他顶了一辈子的银色国徽,帽檐下是闪躲无奈的眼神。
父女二人之间,只剩沉默,只有沉默。
这位年过四十的老刑警大队长,能一眼看透一个罪犯的心思,却看不懂自己的女儿。
唯一能聊得上几句的时候,就是老爸教她防身格斗术的时候。
小的时候,付零总缠着老爸教自己,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才能和老爸多说几句。
大了之后,付零就不感兴趣了。
每次面对老爸的邀请,反而觉得很烦的挥手:“我又不当警察,学这个干什么?”
付零不想当警察,却爱玩谋杀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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