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迅猛好斗,坤泽聪慧敏锐,中庸隐忍坚韧,各有所长也因人而异。但启周子民崇尚坚贞不渝的爱情,所以天命契合的天乾和坤泽就更受喜爱。
启周的两大神庙香火不绝,乾化神君前身乃是启周征战四方的开国帝王李鼎,相传他和爱人翟钟相伴一生,感获神恩得子孙,后翟钟也被世人奉为泽荒仙长。
小厮哎呀一声,苦笑道∶“完了,我们公子什么都不想拜。”
大夫摸着胡子疑惑道∶“这是好事啊……”
孟棠时终于撑不住,彻底昏睡过去。
他只想做个中庸,不喜欢喝药也讨厌引香的干扰,而最让他厌恶的是天乾和坤泽的百年缔约,听起来美好浪漫,可内在却带着种不可更改的宣判感。他的父亲和爹也定了缔约,却又似乎只是多了这层联系的两个陌生人。
他讨厌着自己控制不了的一切。
再次醒来时,姜泊笙在他床边坐着,空气里似乎有一股清香。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姜泊笙见他醒了,柔声问。
孟棠时看着他眼里明显的担忧,他觉得姜泊笙好像在不知不觉里变了很多,他曾经眼睛里从来没过这么多东西。
姜泊笙看他不说话,就给他掖了掖被子:“再休息一会儿吧。”然后出门去唤人准备了几个清淡的菜。
孟棠时挣扎着想起身,随着他的动作空气里那股异香更浓了,他动了动鼻子,似是一种茶叶的味道,是他的引香。
作者有话要说: 私设,引香–信息素(中庸闻不到);缔约–标记;定信–临时标记(咬脖子那种);信笺期–有点类似于情期吧,但是还加了别的设定。
不清楚也没关系,不是很重要,后文也会提,如果我还记得的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四章 赴雪
景兴十八年。
一封青信进了孟府,信上盖着天子御印,是一份请孟棠时入朝任职的文令。
这是孟棠时丁忧期过后的第三封了,李阜一年发一封,前面的都被孟棠时以年纪过小推辞了过去,可二不可三,现在他必须得尽快准备觐见。
太子李绎听闻,第二天就到孟府门口等着。
孟槐序是天子近臣,又因救驾身亡,皇上为此案审查了两年,把案发当值的近卫武官几乎杀了个干净,足以见垂爱之重。等他独子入朝指不定怎么平步青云,在三年孝期刚过,孟府来客便络绎不绝。这两年里孟棠时索性继续闭门不出,一概不见。
李绎刚到门前就被孟府仆从请了进去。
孟棠时正站在厅中恭候他,五年未见,少年身量高了很多,一袭白袍端正挺拔。
李绎在门口顿了顿才慢慢走近他,不管曾经多么亲密,太久不见的人总归是有点陌生的,怕对方有了太多改变,也怕自己心境回不到从前,岁月未知的变数总是悄悄让人渐行渐远。
李绎见他如今这般模样,感慨道:“一别五年有余,棠时背着我们长大了啊。”
“殿下别这么说,我还小呢,”孟棠时行完礼,抬头笑眼弯弯,露出了浅浅的梨涡,一如从前那般,“天天馋泓孚街的糖葫芦。”
李绎笑起来,突然想到以前他们常趁孟槐序不在,差人买糖葫芦回来躲在书架背后吃,滴的地上都是糖渍,然后又一起蹲在地上玩蚂蚁。
那些快乐还恍若昨日,多年未见的疏离突然消散许多,不觉间又和孟棠时恢复了往昔的亲近。
“那你说一声,我就给你送来了,”李绎笑了笑又埋怨道:“你倒是狠心,这五年连我都不见。”
孟棠时低下头,伸手去拉李绎衣袖,是曾经熟悉的撒娇动作,他轻轻晃了晃李绎袖子,拿乌眸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讨好道:“殿下可不要误会我,之前生病养了许久,要是把病气过给殿下就不好了。”
孟棠时每次撒娇叫他殿下,都会拖着调子带着点气音,明明犯了错却还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柔软又讨巧,让人拿他没办法,有什么气也消了。
李绎一听到他生病,连忙拉着他看了一圈,孟棠时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确实像是大病初愈。
“怎么病的?现在好些了吗?可别落下病根了,回头我差人把宫里的药膳方子给你。”他又想到孟棠时不喜欢喝药,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吃,不放心改口道:“算了,我让他们每天多做一份给你送来。”
孟棠时笑着答应下来,亲自捧茶给他。
李绎接过茶盏,正想再叮嘱几句,突然看到孟棠时右耳上多了颗红痣,很小,但在他光洁的耳骨上十分醒目,似白瓷点血。
承蒙天启后坤泽身上就会多一颗红痣,位置各有不同,大多会在脸上,格外显眼,只有结缔约后才会消散,就算中庸闻不到引香也能够轻易分辨。
孟棠时装作没注意到他的目光,面色如常的接着叙旧,笑问道:“殿下过的可好?”
李绎神色却突然落寞了起来,移开眼看向了别处:“没什么变化,神君也不肯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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