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挨着他媳妇坐,还敢对他一脸不爽,晏重寒指节轻响,缓缓握拳。
孟棠时笑了笑,掰了一块面饼递到他面前,“将军胃口也不好吗?”
晏重寒立即眉开眼笑地接过来,当着杜符的面小小地咬了一口,就半块面饼,他竟然能一直吃到饭后,杜符在洗了碗出来看他都还剩一小块,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低声警告他:“你有媳妇了就不要去纠缠孟大人。”
“不行吗?”晏重寒把最后一口饼咽下去,也挑衅道,“我媳妇知道也不敢怎么样。”
他刚说完就见杜符幸灾乐祸地朝他身后看,“孟大人,你听到了吧!”
孟棠时慢悠悠走出来,朝晏重寒似笑非笑道:“是吗?”
晏重寒心里一紧,不吭声了。
杜符见此又接着煽风点火:“这厮道貌岸然,就不是什么好人!嫁给他的才是倒霉!”
晏重寒怒道:“打一架?”
见孟棠时也凉凉地看了自己一眼,杜符有些莫名其妙,还是死要面子道:“打就打,今早上是我让了你,你别以为我真打不过你!”
他俩没出去多久,孟棠时突然听到杜符在门外大叫:“你还我挂坠!”
他走出去,只见杜符躺在地上,眼里似乎还闪有泪光。
孟棠时疑惑问:“怎么了?”
晏重寒黑着脸在地上刨雪,“他脖子上的挂坠不见了。”
“就是你挑断的!不然怎么会丢。”杜符躺在雪里,生无可恋,“这可是我家祖传的……我太公的太公的东西……”
“你打架戴什么挂坠,技不如人都要怪我啊?”
晏重寒翻了半天,终于在雪里摸到块小铁牌,拎到杜符面前问:“是不是这个?”
孟棠时眯起眼睛,那铁牌上有个古怪纹印,似是一条龙形,晏重寒也多看了一眼,觉得那纹印的线条走势隐约有些熟稔。
杜符坐起来,高兴地一把接过,“就是它!可算找到了。”
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孟棠时一眼,轻声嘀咕道:“我还要留着传给我子孙呢。”
晏重寒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拍了拍靴上的雪,转身道:“棠时,外面冷,我们回去吧。”
孟棠时点点头,也跟着他走了。
杜符闻言飞快爬起来追上去,气愤道:“你叫孟大人什么?出来我们再打一架!”
·
一只鹰拂掠过天际,绕着雪峰盘旋不去。
伊鹿坐在草扎上抬头凝望,风吹起他额发,深冬的寒意入骨,他却一动不动。
“你在做什么?”
尼朗突然从他身后出现,眯起眼看向天边,片刻后又收回目光,警惕地盯着他。
“我什么也没做。”伊鹿看也没看他,还对着半空出神,像一具眼神空洞的Jing致偶人。
尼朗声音冷淡:“你最好如此。”
他在伊鹿身侧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前又突然道:“拉莫托回来了,你很高兴吧?”
伊鹿置若罔闻,等他走后才轻声开口,“高兴,我怎么不高兴。”
他勾起嘴角,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还希望你们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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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远苍山,四顾茫茫。
唐栖夏独坐在雪原上,衣袂飘飖,似是风雅趁兴对山雪抚琴,起弦引霜风,旷野白草折,她右臂上还戴着个厚重的牛皮套,一曲至尾,空山凝云,她复又曲指打圆勾挑,琴音泠泠如碎玉,突然一声鹰唳于长空相应,如知音破云寻来此处,骤然收翅落到她臂上。
“人生一世,天地蜉蝣,多谢知音客。”唐栖夏收起信放走它,抱琴走进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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