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偃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按下心头焦躁。
谢残玉说到做到,马车走到温府门口就适时停下。
温偃这会儿安稳得不得了,觑见谢残玉的神色,试探开口,“都已经到这儿了,不若进去坐坐?”
他摆明了还有事要说,谢残玉回看过去,“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半分都不愿掺和。”
他手指揩去于笙鬓侧的汗珠,“他睡了一身汗,我便先带他回府了,至于别的事,改日再叙。”
谢残玉说到前半句时,角落的陆瑾脑袋几不可见的动了下,不过在温偃伸手拽住他的时候他竟难得的顺从,低眉顺眼的跟着温偃下车。
外边又慢慢下起雪来,陆瑾一下车先打了个哆嗦。
还未来得及环住自己,兜头一件大氅盖在他身上,他慌乱地抓住险些滑下去的大氅,就看见温偃大步进去。
门外行人路过,有好奇的人看着陆瑾,他微一怔愣,眼看温偃就要消失在视线中,他紧了紧大氅,忙不迭地跟上。
另一边。
于笙睡得昏天黑地,蜷在谢残玉怀里无知无觉,好似天塌下来也惊不了他的困意。
谢残玉点了点他的耳垂,惹得小东西瑟缩了下,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谢残玉难得起了心思,又点了点,低头慢慢凑过去,意欲听听他在说什么,可没想到小东西嘴巴轻轻吧唧了下,那截嫩粉的舌头晃了下。
最是无意才勾得人难以把持。
谢残玉喉头一紧,指腹捻住小东西的耳垂,“你这……也太磨人了些……”
怀中人一动不动,呼吸清浅,谢残玉更是无奈,泄愤似的微微使力,于笙皱着眉,一副被惹到了的模样,嘴巴无意识瘪着,若是醒着便能挠你一脸血似的。
谢残玉叹气,“再等等罢……”
翌日一早,于笙揉着眉心起身,被子滑落到小腹。
窗外天色大亮,他嗓子有些干涩,遂抿了抿嘴,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微微一动,那物竟跌到地上,撞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明显,他来不及反应,外边就来了人,轻轻叩了叩门,“小公子……”
是侍女月息。
刚睡醒没多久,于笙脑子还不大清醒,他赤着脚去看门,结果甫一开门,竟看见谢残玉也在外边,手里拿着一包什么东西。
“公,公子……”于笙结结巴巴,头发散着,显出几分憨态来。
谢残玉失笑,“昨夜是去做坏事了吧,自马车上将你抱下来也不见醒。”他牵着于笙进屋,又叮嘱月息给于笙拿鞋子,“昨夜还特地嘱咐月息守夜,等你饿醒了用点汤粥,没想到你这一觉直接睡到现在……”
于笙脑袋几乎要低到地上去,他耳垂红得滴血,脑子昏沉沉的,对于谢残玉的调笑是又尴尬又无措,那紧紧抠住的脚丫子将主人的心思昭示了个干净。
“行了,能睡是福气……”谢残玉怕将人逗狠了,这会儿反过来替于笙解围。
于笙掐着手心,一时也是懵懵的。
依着谢残玉的话,他是被公子从马车上抱下来的……这事在他脑中翻来覆去的重复,搅得他都不知作何反应。
公子是主子,他是小侍。
可这主子抱着小侍的事情总是叫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而且之前有月息伺候是因为他受伤的缘故,可现在他伤口早就愈合了,在山上受的那些伤不甚严重,平日里也没什么影响。可公子仍旧叫月息伺候他……
于笙心中藏满了事,也尽数摆在脸上,谢残玉瞧着他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让月息出去,自己带着已经穿好鞋袜的于笙走到桌案前。
“研墨,会吗?”谢残玉柔声问。
于笙后知后觉点头,又启口,“会。”
他木木呆呆的模样惹得谢残玉眸中带笑,忍不住将人扯到胸前。
二人紧贴着,于笙脊背贴在谢残玉胸前,前边还有桌案的边缘,小野兔被困在谢残玉与桌案间,难得直觉起了点作用,于笙觉得今日的公子好像怪怪的。
“之前答应你要叫你写字。”谢残玉也不问于笙是否愿意,握住他的手轻轻研墨,而后摊开一张干净的宣纸。
“公,公子……”于笙被圈住,手也被引导着,他嗫嚅着,“我尚未洗漱,这……”
不用谢残玉嫌弃,于笙自己先受不了,他想回头和谢残玉面对面说话,可二人贴得实在太近,谢残玉的呼吸扑在他后颈,那一块皮肤跟烧灼了似的……叫他只想落荒而逃!
“先教你两个字,写好了就去洗漱。”谢残玉根本不给于笙机会,他直接做了决定,不等于笙再开口,空着的另一只手在于笙腰侧轻轻拍了拍,“这处要挺直了……”
谢残玉大清早的教人写字,于笙总是觉得不安,他轻轻挣动了下,贴着腰部的手又拍了下,“乖,听我慢慢讲……”
于笙即时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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