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的。”于笙紧了紧抓着谢沅的手。
“那好吧,”谢沅忙得焦头烂额,也就只能告诉于笙谢残玉在哪儿。
谢残玉这几日都在离谢府不远处的一个别院里,里边除了骆迟几人,温偃也带着陆瑾在这边住。
这日正巧温偃带着陆瑾,身后跟着几辆大车,谢残玉听下人禀报过后便站在大门处看温偃指挥里边的人往里送东西。
“你这是做什么?”温偃提前也没有打过招呼,这又是车又是一个又一个的大箱子,让他摸不着头脑。
“我是来和你合计点东西的,顺便……道个歉。”温偃目光往陆瑾那儿转了一圈,谢残玉隐隐觉得不大对劲儿。
毕竟每次温偃来与他商量事情时,都不会带着陆瑾的。
“有事说事,别卖关子。”谢残玉止住往里边送东西的人,“说吧,里边骆迟他们还在整理物什,你这些东西放不下。”
谢残玉话虽如此,温偃却知道他的意思。
若是这事儿够严重,兴许谢残玉并不能接受他的道歉。
他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忽悠不了他了。
温偃正要开口时,陆瑾先截断他的话,“与我有关,我说了就是,你别掺和。”他盯着谢残玉又加了一句,“而且是温偃硬要拉着我来的,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做错。”
“陆瑾!”温偃扯住他的胳膊,“方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从来不觉得我有说错,你与谢残玉都不是好人,我倒也罢了,可是于笙那小子什么都不懂,谢残玉他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也不怕亏心么!”
二人正拉拉扯扯之间,谢残玉冷了脸,“什么意思?”
他一听到“于笙”二字便变了神色,这会儿盯着陆瑾像是盯着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你做了什么?!”
明显已经动了气,温偃一惊,站在陆瑾身前,“倦之,你先别生气,让我慢慢告诉你……”
“让他说。”谢残玉盯着陆瑾,脑中忽而闪过一丝什么,“除夕那夜,在画舫上,你给于笙说了什么?!”
一下子就命中关键,温偃脸色一变,“倦之,你先听我说……”
“闭嘴!”谢残玉这会儿的目光骇人,陆瑾也是一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说!”谢残玉一脚踹开温偃,陆瑾直面他的暴怒,这会儿也有些骇然,嘴唇动了动,一字一句地将那夜的话无一错漏的说尽。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谢残玉什么都明白了。
为何那日之后,于笙的态度就有了变化,为何明明他眼里是有情的,最后却是毅然地要与他划分清楚河汉界……
“倦之……”温偃将陆瑾拉到身后,“这事是我和陆瑾的错,但是他本意也并非是要害于笙,你……”
“温偃,若非他是你的人,”谢残玉指着陆瑾,“我今日定叫他死个干净!”
温偃大骇,忙扯着人往后,谢残玉盯着二人牵住的手,冷嗤,“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若非温偃每每护着你,对你予取予求,你以为你现在焉有命在!”
谢残玉的眼神犹如跗骨之蛆,叫陆瑾浑身发冷,“这一次我姑且看在他的面子上……若是还有下一次,即便温偃挡在你面前,我亦要将你粉身碎骨!”
“滚!”
谢残玉这两年何曾发过这么大火,温偃哪里再敢待着,忙带着陆瑾离开,未有多久,连他带着去的一应物什被谢残玉派人退回来。
经过陆瑾那一番叙述,谢残玉胸中郁气难发,他坐在书房中,手中无数的账本书信,偏偏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想到府中那个小东西,他是又气又心疼。
气他不相信自己,气他不能将所有事坦白,也气他宁可听别人的挑拨也不来问他,更是气他这两月来还未想通一切……
可是心中的所有想法滚了一圈又一圈,谢残玉还是叹了口气。
我难道就没有错么?
自然是有的。
于笙这多年尽是凄苦日子,后爹不慈,娘亲不亲,每日为生计已然艰难,还要经历那么多的坑害责骂,他能留着一颗赤诚的心已经不易,心中防备多些,信任缺失似乎也便是正常事。
谢残玉不断回忆起于笙谨小慎微,对他又想亲近又不敢亲近的模样,心中就是一软。
从前他觉得于笙是只小兔子,但现在他却觉得他更像是小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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