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见祈铭,对方也是散着头发的形象。那会他还嫌弃人家娘炮,现在恨不能死人家身上才好。
“行了,快睡觉吧。”
祈铭轻轻推开他。不能由着这孙子继续腻歪,要不待会刹不住车可就热闹了。佛门乃是清净之地,佛祖面前绝容不得放肆。
实话实说,罗家楠真没想干什么,就觉着祈铭头发上的味道好闻想多闻一会。不过晚上干了三碗素粥,现在隐隐感觉到内急,也顾不上和媳妇腻歪,下床穿鞋出屋去上厕所。
结果门一开,外面黑漆漆的,空灵的寺庙内寂静得宛如坟地。清冷的山风迎面吹来,背上没来由的竖起片汗毛,他回头看着祈铭,挑眉问:“不先上个厕所再睡觉?”
“我进屋之前刚去过。”
“再去一趟呗。”
“不用了,你自己——”
话说一半,祈铭看着罗家楠干挤出来的笑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哦,这怕鬼的孩子不敢一个人半夜去上厕所。
TBC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到市区时已近午夜, 将检材送回局里,高仁打算晚上就在休息室凑活一宿了,反正吕袁桥还在庙里, 他回家也是自己。夏勇辉是归心似箭, 冲澡消毒换了衣服就跑——家里有人等着。法医忙, 医生更忙, 大小夜班轮着来, 有时候他和韩承业一礼拜未必能见上一面, 所以无论多晚, 能回家绝不跟单位耗着。
高仁见怪不怪,最近这段时间天天被夏勇辉塞狗粮,吃撑了也就没感觉了。倒不是说夏勇辉有种穷人乍富的炫耀, 而是自打确认关系后, 韩承业对于自己的男友角色太尽职尽责。
比如,夏勇辉晚上值班,经常是一过凌晨门卫会就打电话过来喊他去门口拿外卖——韩承业给叫的,而且备注上一定会标明“熬夜伤身, 别太辛苦”之类的字样。夏勇辉知道是写给自己的,可送外卖的不知道。有一位大叔骑手,以为是他点的餐加的备注,感动的攥着他的手感谢了半天,说从来没遇见过这么贴心的顾客。虽然第二天夏勇辉把这件事当笑话一样讲给高仁听,但在高仁看来,这完全就是变相的秀恩爱。
再比如,省厅组织市分局的技术员们周末到郊区的一家温泉酒店听讲座,顺带住酒店泡温泉,总的来说算是度个短假。结果到那第一天的晚上, 高仁刚泡完温泉回屋就听夏勇辉被电话叫出了房间,尔后一夜未归。第二天开会的时候问他,说是韩承业特意调了班,过来单开了一间房陪他度周末。
——至于这么腻呼么?
遭不住狗粮“哐哐”照脸泼,高仁打电话和吕袁桥念叨,说跟夏勇辉一比,感觉自己跟没谈过恋爱一样。他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叨叨这件事。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吕袁桥听了心说怎么个意思,嫌我不够浪漫?然后一脚油奔了温泉酒店——反正高仁一人住标间,连开房的钱都省了。
尽管韩承业的所作所为无不凸显他的热情,但总有一件事让夏勇辉耿耿于怀,那就是韩承业没有过同居生活的意愿,甚至几乎不在他那里过夜。他也从没去过韩承业的家里。就像今天,激情过后已是凌晨时分,但韩承业还是起来冲完个澡就走了。
怕他说自己黏人,夏勇辉没挽留。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在床上碾了十几分钟的磨,爬起来研究下午在案发现场筛出来的那个金属环。因高温导致部分融化,金属环扭曲着嵌在一块尚未完全碳化的人体组织上。质地不会是银或者金,因为这两种金属的熔点在一千摄氏度上下,能将人类骨骼在三四个小时内烧成灰的火焰,温度至少在一千六以上,那样的话金属圈的变形会更加严重,所以应该不是个耳环。
钥匙圈?尺寸不符。皮带圈?有可能,但皮带圈怎么会卡到rou里去?所以这到底是……
夏勇辉突然想起什么,下床跑到书柜边,抽出本《妇产科学》打开,翻到计划生育章 节讲节育的部分,顿觉了然——这玩意是个金属型的宫内节育器。祈铭说是死者是女性,而金属节育器放置时间过久有几率和子宫长到一起,所以它嵌顿在了rou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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