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是在相处中，渐渐发现了青澜与之前不同。

    似乎是从闭关出来后就已经显现端倪，现在更是变得日益明显。

    只是当局者迷，青澜本人倒是还没察觉到异常。

    顾念用木质托盘端着一份满溢清香的桃花莲子百合羹，他来到主殿。得到进去的允许后，推门一望，只见一身纯白月华暗纹锦服的青澜已然端坐在书案旁等他。

    檀香袅袅，与青澜身上的清香同出同源，但盖不住清甜可口的桃花羹香味。

    顾念虽早已在333那里花费积分兑换过【厨艺】技能，但为了保持人设，这份桃花莲子百合羹的做法是他从星暮那里学来的。

    借花献佛，用师兄那里学到的技巧来孝敬师尊，顾念也觉得自己有点渣渣本质，好在师兄宽宏大量，并不与他计较这些。

    除了这碗桃花羹，顾念表面依旧是别的什么也不会做，因此并未能借此改善他慵懒恣意随性而为懒出天际的名声。

    不过这一次他来得属实晚了，平日里只要青澜不闭关，他都会在清晨准时请安，并将桃花羹端过来给青澜用膳。

    “师尊，徒儿知晓你不嗜甜，今日特意换了一种做法，一点糖也没放，师尊你试试可否喜欢？”

    顾念行了个弟子礼过后，猝然对视上青澜一双冷若寒泉的狭长眼眸，心里一怔，不禁又低下了头。

    “今日为何起得这般晚？”青澜望也没望放在桌案上的桃花羹一眼，他的视线在顾念脸上流转了几度，右手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顾念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脑海中闪过了三四种措辞，最终选择了最为稳妥的一种，“师尊，抱歉，徒儿贪睡，一不小心睡过了。”

    只是他站在屋正中的修长双腿微微打颤，像是昨晚使用过度一般。

    这是青澜第一次没有喝顾念给他Jing心准备的桃花羹。

    在顾念入青澜门下的九年间，足足有三千两百八十多日，即使青澜早已辟谷，除了最开始那段时间，之后他从未推辞过顾念的心意。

    然而今天青澜却看也没多看一眼，顾念感觉到了什么，没有催促也没有提醒，只是轻轻抿了抿唇。

    顾念的低落只持续了小半柱香左右，很快他又一脸激动兴奋地从储物芥子拿出本修习功法，来请教青澜问题。

    “昨日和前日为何不来找我请教？”青澜刚刚有意将顾念晾到一边，见眼前伸过来一本书册挡住了视线，他这才转过脸望顾念，“是懈怠了吗？”

    顾念持书的手猛地一僵，粉樱色的嘴唇动了好多下，硬是蹦不出一个解释的字。

    “罢了，罢了，你回去吧。”青澜似乎有些心烦意躁，眉心微微皱起，神情也起了波澜。

    他轻挥衣袖，甩开了顾念的手，站起身就要往里间走去。

    都这样了，顾念若是再不明白青澜是生气了，那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逼。

    顾念连忙把手上的书册一扔，来不及整理身上的衣服就追了上去。看青澜走得很坚决，他也没多想，直接抱住了青澜的手臂，将他拉得停了下来。

    按理说，青澜是师尊，而他是小徒弟，即使平日师徒关系再好，如此这般抱臂拦住不让师尊走，到底多少有些失礼。

    可出乎意外的是，青澜没有愠怒，也没有就此打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