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听到那个微信号之后。
忽然,她的面前落下一道影子,肩头也是一沉。
鼻尖融入了混合着松木和醇酒香味的气息,干净好闻。
郑浅觉得周身拥上了暖意,不自觉地抬了头。
“把衣服拢好,别感冒了。”
容祁沉着嗓子说了句话,顺带紧了紧风衣的领口。
当温热的指尖划过冰凉的脖颈,仅是一瞬,郑浅的后背便僵住了。
这一两分钟,只因为这一触,仿佛拉长了两三倍。
郑浅的气息开始不稳,犹豫后,她还是抬手准备脱下风衣。
“不用这样,我不冷……而且,我们也没有这么熟。”
话音刚落,郑浅明显感到对面的人微微怔住。
“不熟?”
郑浅刚脱下一只袖子,一道近乎冰冷地质问便从头顶传来。
她的手忽的被人摁住,接着便压过来一个身影。
容祁迈进了一步,抬手扣住了那只被风衣袖子包住的细嫩手腕。
他力气极大,用力捏住手腕时,瞳孔里也溢出了惊讶与不可置信。
“我们认识了多少年,你跟我说不熟?”
“秦婳,你是不是被玻璃门磕坏脑子了!”
容祁的语气少有这般大的起伏,被压到谷底的尾音无不透露着这个男人此时的愠怒。
而周边只剩风声。
郑浅的眼神慢慢失去光泽,才染上温热的后背顿时冰凉。
如置冰窖。
秦婳……
这个名字像是封锁着魔盒的钥匙,尘封无事。
而一旦拿起,便是锥心刺骨。
她不言,眼前的shi润映入了路灯的光线,拉出了长长的光晕。
恍然间,她又看到了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爸爸和妈妈在黑暗里争吵。
那个男人一怒之下摔碎了全家福,夺门而出,再也没回来。
那一夜也如现在般寒凉,郑浅追出去叫了无数声“爸爸”,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雨声。
后来,她被妈妈带去了派出所,茫然地填了几张表后,妈妈又把她拉到角落一板一眼地告诉她——
“从今天起,你叫郑浅,你不再是秦婳了,你叫郑浅!”
这个十年未被人叫过的名字,终究还是被眼前的人翻了出来。
它承载了自己少女时期所有的幸福和爱慕,也塞进了两次不辞而别的挣扎和痛苦。
她仍记得爸爸离开那晚,自己上楼去敲容祁家的门。
一次又一次地扣响,一次又一次失望,直到自己发烧,直到自己住院。
直到她去了学校,老师才向所有人宣布,容祁转学了。
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最信任的两个男人,前后从她的生活中消失,无声无息。
一晃,便是十年。
十年光Yin,她容貌大变,连同她的名字一起,把曾经击垮她的回忆一起掩盖。
这么些年她自认已经麻木,也从未深究。
她知道容祁迟早会问这件事的,秦婳这个名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便把她最后的纸盔甲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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