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廖夫子,”盛言楚状似不知情一般,歪着脑袋笑问,“怎么没见辛家兄长呀?小子与他从前在康家见过一面,甚是有缘呢。”
盛言楚的笑容落在廖经业的眼里瞬间就成了挑衅,廖经业脸色变了几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在礼院刁难盛小秀才,令盛小秀才当庭脱衣散发,这种无赖学子我廖某教不了,自然是将他赶出了廖家私塾,任由其自生自灭。”
盛言楚沉yin了一会儿,忽道:“那夫子可知他现在在哪?适才官府的人贴出了通缉手令,说今夜寻到的秀才尸体是一个身长五尺三的青壮男子所为……”
言尽至此,他不往下说了,拉着程以贵往隔壁的客栈走去。
廖经业警觉性极强,立刻沉下一张脸:“辛华池人呢,他人去哪了!快去将他找来!”
一时半伙反正是找不回来了,因为辛华池此刻又回到了衙门大狱。
辛华池其实一脸懵逼,他正挤破了脑袋思考晚上在哪里睡觉呢,一转头就被孟双的人打晕塞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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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官府会怀疑辛华池?”
回到客栈关好门窗后,盛言楚才松口将他的怀疑对象告诉了程以贵。
“不可能…吧。”程以贵吃惊道,“他虽是个该打死的玩意,但他应该没胆子去杀人啊,再说了,他与那秀才无冤无仇。”
“我又没说真的是他。”盛言楚嗤笑,“我只是说他很符合仵作描述的嫌疑者罢了,如果真的不是他,官府自然会放了他,只不过他肯定要在牢里吃一顿苦。”
不管辛华池是不是杀人凶手,总之能让辛华池遭一场罪,那他心里就舒坦,也不枉他在礼院受了辛华池的污蔑。
诚如盛言楚所想,辛华池的确在牢中很不好受,大概是因为县衙还住着京官,所以县令尤为在意这次命案的侦破,便下令让孟双将辛华池等嫌弃者依次用刑逼供。
就这样逼问了一天一夜后,终于有忍不住疼的人说出了实情。
县令忙的晕头转向,一边要应付秀才惨死的案子,一边又要紧锣密鼓的监督县学教谕们批阅学子们的考卷,就这样两头忙的过了三天后,终于迎来了喘气的机会。
这天天还没亮呢,表兄弟两就在礼院右侧石碑下蹲着了。
此时距离放榜还有一个半时辰呢,程以贵踢了踢盛言楚的脚,又紧张又兴奋道:“你合该不用来的,这还用猜吗,你肯定是案首。”
盛言楚揉揉惺忪的眼,昨夜康夫子喊他去了康夫子在县里的好友家中做客,他原以为就是普普通通的小酌一杯就行,没想到康夫子那老友硬是逮着他做了两篇文章,累的他后半夜才缓过神来。
因考虑到秀才惨死的事才发生,康夫子便让他留宿在那,本来以为能一觉睡到天亮,谁知康夫子竟一夜没睡下了一晚上的棋,等要去睡的时候想起过一会就要放榜了,康夫子与老友细细一琢磨旋即狡黠一笑,脚步一拐进了盛言楚的榻间。
就这样,才眯了没多久的盛言楚懵懵的被‘赶’了出来。
站在大街上,盛言楚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看到有学子相携往礼院跑去时,他才恍然回过神。
他本来打算直接去礼房蹲守的,可转念一想,没道理他在这吹冷风,而贵表哥在暖被窝里享受,所以他咬咬牙扭头去客栈将睡的七荤八素的表哥拉了过来。
就这样,石碑下赫然多了两个蓬头垢面的少年。
“楚哥儿!”
程以贵越想越觉得盛言楚在捉弄他,恼笑的拽住盛言楚歪歪的发髻,气呼呼道:“你这小子岁数愈长愈顽皮,这么早拉我过来分明就是将从夫子那受的气往我身上撒。”
盛言楚尚有睡痕的小脸上堆起笑容,对程以贵的说辞表示无话可辩驳。
程以贵更恼盛言楚这幅笑眯眯的模样,当下伸出手来照着盛言楚的脑袋就是一阵揉搓,盛言楚本来就有点瞌睡,见程以贵不放过他,起床气一上来后,哪里还顾忌此刻是在礼院门口,大呵一声就和程以贵双双打闹起来。
两人最终闹到Jing疲力尽才松手,礼院门口的学子大多数都有放榜前的焦虑心态,盛言楚也有,虽说大伙都将秀才二字刻他脑门上了,但眼见为实,所以跟程以贵闹了这么一场后,他心中的忐忑和不安似乎消散了很多。
程以贵亦是。
似乎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不修边幅的兄弟俩不约而同的扑哧一乐,像戏台上的傻子一般。
笑过后里两人就背靠背的坐在地上小憩,好不容易周公来了,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天际。
“——放榜拉!”
第27章 八岁稚子断案,九岁廪生……
县试的总放榜和之前三场又有所不同, 这回免了圆圈式发案,而是换了正经的长卷仔仔细细的誊写了上榜学子的名字,以右为尊, 依次排开。
“我在榜尾!我考中了!哈哈哈哈, 我在榜尾,我考中了, 榜尾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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