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他听到了一声轻笑,不用说是五条悟。狗卷棘可以肯定,他乐成这样, 一定是发现了这边的乐子,知道了自己的窘状。
“你说啊, 你说了, 我帮你追她。”
狗卷棘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清和的“帮你追她”绝不是什么好话。
就和那时她哄骗自己说“你好凶”一样, 那个关头真是凶险,要是他当真脱口而出, 面对的就是凶恶版的清和了。平时的就让他招架不住了, 更何况是被言灵加成过的。
是的,早在那时,狗卷棘就已经醒了。
准确地说, 他的苏醒是在昏了头、偷喝魔药的时候。
诅咒侵蚀身体带来剧烈的疼痛,狗卷棘在那时突破了幻境的围栏,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也正是因此,他开始摆脱幻象带来的束缚,一尾银白鱼尾渐渐分化为双腿。他一边忍耐疼痛,一边回忆起自己先前干下的蠢事。
他在心底无声地哀嚎,完了,咒灵倒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幻境还挺有趣的,勉强可以算是大家的欢乐回忆了,但他偏偏流落到了清和的手掌心,还当着她的面说出了那些话。
恢复记忆的狗卷棘当然认出了清和,说话的腔调、走路的步态,无一不在指向他的女友,狗卷棘对自己的判断没有一丝怀疑。
若是从前的清和,或许不会计较这些,但在狗卷棘耳濡目染之下,清和也逐渐解开了性格上的枷锁,活脱脱又是一个他,要让她不逮着这个机会使劲欺负自己是不可能的。
狗卷棘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清和的时候,她来了。
他下意识地装起了傻。
见机行事吧,他一手撑起自己,正要和清和说话的时候——
女友强势地按住他的脑袋,探入了手指。
狗卷棘:!!!
虽然清和也喜欢欺负他,但很少露出这一面,狗卷棘心跳飞快,既觉得不妙,又感到难以言喻的心动,头皮都泛起了微微的酥麻。清和没有发现,他自己却看到了,两臂与腿上的鳞片都立起张开了。
他支吾两声想要解释,却被当清和误认为不情愿的闪躲,反而更为强硬地按压他的舌根。
她边缘圆润的指甲剐蹭到柔软的舌头,让他舌根泛酸之余,还腾起一阵麻痒,如同接吻时忘了换气,过了度。
“……”
这下狗卷棘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真相,无论如何也硬气不起来了。他趴在清和膝头喘气,拼命压抑自己想入非非的心音,万一被清和听到,当即被拆穿不说,光是想的内容,那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妙,足以令清和好长一段时间不理他了。
狗卷棘对掩饰心音颇有心得。
清和最喜欢拉他下棋,还爱下赌注。狗卷棘十岁时头一次见面下棋,输给了她。第二回 见面时知道了她能读心,靠这作弊,再往后,他以己度人,哪怕清和赌咒发誓说绝不用术式作弊,他也不信,习惯了在对弈时藏起自己的真正的想法。
果然,某次清和输了棋,彼时学会了耍滑头的她倒打一耙:“你骗人,故意误导我!”
狗卷棘:“……”
当时他作何反应呢?
好像是捏着拉链不说话,然后收走了赌注,在清和的眼睑上落下一吻。
这一次,得赖平时的管控,他稳住了自己的心音。在女巫的膝头,表现得不能再像一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小王子了。
后来尝到了清和奈何他不得的甜头,甚至想出了“魔衣”的说法,反过来先行控诉了清和。
但出来玩总归是要还的。
狗卷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变成眼下的局面。
该如何圆谎,同时又在祓除咒灵后免于一死呢?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舞厅内,斜刺里横冲出一只黑白混杂的花天鹅,曲颈高叫,越过众人的头顶,尾巴一路洒下汤水,身上的毛已经没了一半,露出了rou粉色的内里。
“……”
这花色一看就是熊猫。
看起来是即将下锅的时候觉醒了自己的意志。
比他还惨啊,熊猫。
国王王后大惊失色,每个宾客的战力都不足一鹅,熊猫落到烛台上暂作歇息,遇到有人捉它,则又啄又扇,一路无人能敌,凶猛至极。
不远处,真希已经拔出了咒具,一路砍杀,支援熊猫。鲜血溅上了地毯,惊起一众尖叫。
叫归叫,虚假的宾客们却没有一个挪步,事已至此,它们作为rou盾的重要性远胜过迷惑咒术师。因此场面变得诡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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